第三次药力发作过后,穆子非只想一死了之。
但他办不到。
因为这次昏迷过后,他的体力消失殆尽,除了说话,他根本做不了任何事,就连咬舌自尽都不够力气。
而且,那个神秘的男声似乎不想遂他的意,就躲在暗处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总能在他刚刚清醒时及时出现,进一步将他推入深渊。他相信,如果他真的自尽了,那神秘人也一定会救活他,然后继续折磨他。
四肢摊开的平躺在地上,穆子非不想再做无谓的抵抗了,喘着粗气问:“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看心情。”听得出来,神秘人的心情确实不错。
穆子非把心一横,放了狠话:“有本事你直接杀了我。”
“嗯,活着才好。”有时候,死,反而是一种解脱。
穆子非没有接话,不是他不想接,而是药效又开始发作了,他没办法接。
漫长的昏迷,一次又一次,仿佛是永无止境的折磨,穆子非彻底绝望了。
当他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清醒时,费劲的抬头看看那已然变成紫黑色的“帐篷”,软趴趴的,再也立不起来了。它喷出来的也不再是浓白的液体,而是鲜红的血,喷洒了他一身。
废了,那东西应该废掉了吧。
穆子非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过,如果废了那东西能让神秘人就此放过他,他宁愿废了,起码他不必再受那样痛苦的折磨。
无数次的生而复死,死而复生,他觉得随便哪一样都比现在这个状态要好上百倍千倍。
是生存,还是死亡,这对他都不是问题,TM的问题是不生不死!
让他欣慰的是,这次药效发作的时间好像延长了很多,因为他躺在这里等了很久,神秘人并没有开口说话。
“满意了吧?肯放过我了吧?”穆子非声势力竭的扯着嗓子吼,曾经最令人享受的事却变成没完没了的酷刑,让他生不如死,他有点想吐。
“嗯——”天籁般的声音响起,让他听到一丝希望,但停了好几秒之后,又直接让他坠入地狱。“差一点。”
“靠!”忍无可忍的穆子非爆粗口了。“你MB的!”
“啊,确实差一点。”神秘人不无遗憾的说着,消音了,没后续了。
可这句话无异于宣判了穆子非的磨难还会继续,一口气喘不上来的穆子非再次晕了。
当他悠悠醒转,意外的看见把他捉来的那名女鬼正蹲在他身边,默默地观察着他。不,不是女鬼,因为那个女人遮住了头顶上方的灯光,她的影子投射到他身上。
女人至上而下的观察着他,不放过任何一点细微之处,特别是他的“帐篷”,看得更是仔细。只不过她的目光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仿佛看着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虽然穆子非对女人提不起兴趣,但这么光着身体被人用这种目光看着,多多少少总有些不舒服。他尴尬的扭了扭身子,发现疼痛感虽在,身体却麻木不仁,四肢似乎脱离了他的身体,不知所踪。
穆子非大惊,飞快抬头看了看,欣喜的发现头部以下的躯体还在,一点都没有少,总算放下心来,重新安静的躺好。
女人拿出一套黑色的衣服和一个巴掌大的药瓶丢到他身上,冷冷的警告他:“记住了,主子的女人,不是你随便能动的。”
主子的女人?穆子非不解的皱了皱眉头。
他本就不爱女人,长这么大招惹到的女人屈指可数,如果是前男友们报复他还说得过去,但因为招惹到女人而被报复,这就有点冤枉了吧。
除了最近刚跟他订婚的那个……
“你是指……小萱?”为了让刚订婚的“未婚妻”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他吃药与她完成了床上任务,也就那么一次,却让他整整恶心了一个星期。
女人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没说话。
穆子非当她默认了,不由得气结于心:“如果她是你主子的女人,那就保护好她啊,凭什么现在才来秋后算账?”
“放心吧,我们知道怎么做。”就让他误会好了,反正该保护的人,他们自然会保护很好。
“这就是你们的做法?”穆子非指控的扫了一眼他身上某个软弱无力的地方。
女人笑了,煞是好看:“这法子好,一了百了,对了,就是你们常说的——化学yan割,不过是永久的。”
靠!
穆子非在心里恨恨的腹诽了一万遍,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事实真正摆在眼前,他还是很难过,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
女人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的灰,看样子是准备离开这里。
“喂,你准备什么时候放我走?”既然已经这样了,他还是很看得开的,反正不管是攻还是受,对他来说都没多大差别,离开这里才是正事。
“你可以走了,这药可以让你的伤口尽快恢复。”女人出乎意料的好商量。“不过,我劝你还是留在这座城市养老吧。”这不是提议,而是命令。
不需要穆子非的回答,女人手指动了动,穆子非眼前一黑,不醒人事了。
对此,穆子非表示已经很习惯了,安心等着醒过来的时刻。
清醒后,他发现手脚恢复了正常,力气也恢复了一点,便默默爬起来,取过药膏涂了一点在身上。他不信女人真有这么好心,打一巴掌还给一颗红枣,不过他现在的情况不可能更糟糕了,总要试一试,大不了就是一死。
没想到那药还挺灵,刚涂上就感觉到一阵清凉,伤口也不疼了,最新的抓痕也很快止了血。穆子非既惊又喜,不停的涂啊涂,一不小心把药全用完了,才慢慢穿上女人替他准备的衣服。
衣服刚穿戴好,女人又凭空出现在他眼前,好嘛,他又晕了。
这晕哪晕哪,他都晕习惯了,要是不晕那么一下,他还会觉得不适应呢。
当他最后一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舒适的床上,父母都在身边照看着他。他粗略检查了一下,除了精神不太好之外,身上的伤似乎完全好了,只是“帐篷”的无力支撑,让他明白那不是一场梦。
不管那个神秘人是不是真的放过他,起码折磨是暂时结束了,这就够了。
至于报警这回事,他完全没想过,一是没那个脸,还嫌网络上他的料不够多吗;二是没有证据,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也没人记得,父母只记得他是出门前突然昏迷过去。
他或多或少有点明白,那些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既然解释不清是怎么回事,只有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不去想,不去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