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苗很想装做那天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穆子非没有伙同别人暗算她，而她依旧是那个快乐的古小苗。
可惜，现实总是一次又一次无情地打击她，把她的脸扇成了肿猪头。
这几天她发现同事们的神情有些奇怪，每次见到她都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当她经过之后，总会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边说还边看着她，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如果这样她还猜不到那些人私语的内容与她有关，她可以买块豆腐直接一头撞死算了。
流言传来传去，终有一天会传到事主的耳中。这不，古小苗和付菁芜在公司附近的小餐馆吃饭时，就听到了这段流言的最新版本。
为了避开人群，古小苗和付菁芜通常会选择最靠里的桌子吃饭，付菁芜还特意戴上口罩、帽子加墨镜，整得跟个小明星出行一样。
刚坐下，前面一张桌子的几个女人就兴致勃勃地聊开了。
烫着大波浪长发的美女一脸兴奋地问：“听说了吗？上面十七楼出了个不要脸的老处女。”
戴红框眼镜的女人推推眼镜：“就那个姓古的？”
扎马尾的小女生拼命点头：“是她，肯定是她。”
眼镜女问：“怎么了？”
波浪女一脸鄙夷：“她竟然喜欢另外一间公司的经理，好像是叫什么穆子非的。也不看看她什么德性。”
马尾女在旁边添油加醋：“听说她自动献身，人家都看不上她，还叫她滚呢。”
眼镜女一脸不信：“不是吧？这么贱？”
波浪女的表情更加不屑：“可不，为这，她还到处散发谣言，说穆子非对着女人硬不起来，是同性恋。我呸，要我是男的，对着她这个样子也硬不起来啦。”
眼镜女拍桌笑了起来：“你们不是吧，要不要这么直接？哈哈哈哈哈……”
马尾女附和：“本来就是啊，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
波浪女笑得更开心了：“我还知道很多细节呢，要不要听？”
马尾女和眼镜同时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要！”
“肯定要！”
一顿午饭下来，这场八卦聚会的内容总结起来就是：
她，古小苗，一个没有男人看得上眼的老处女，自不量力地喜欢上了另一间公事的经理穆子非，对穆子非展开了终极追求术——死缠烂打，妄图逼迫穆子非就范而娶她，甚至不惜主动献身勾引之。可惜穆子非为人正直，对她不屑一顾，严词拒绝了她。因爱生恨的她于是到处抹黑他，说他不喜欢女人，是个同性恋，从而达到阻止他娶妻的卑鄙目的……
好几次，付菁芜气得想当场上去掀桌子，都被古小苗按了下来，以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
好不容易等那几个女人走了，付菁芜才把古小苗拉进洗手间，捏着她的双臂忿忿不平地叫道：“小苗，你别听她们胡说，你不是没男人要的老处女，听到没有？”
原以为古小苗会和她一样气得快吐血了，没想到古小苗只是眨眨眼，淡然一笑：“我是没男人要啊，而且我也的确是……”处女，虽然不算老。
“你……”付菁芜真想一口鲜血喷她脸上去。“我记得你说过，高中时曾有男孩给你送情书，对吧？”
“第二天他脸肿了，见我就绕道走。”古小苗很冷静地道出后续。
付菁芜脸色一僵：“那大一时，不是有个师兄约你吃饭？”
“吃到一半，他拉肚子了，拉了一个星期。”那个师兄握着她的手正准备表白呢，真是破坏气氛。
“你妹，够狠！”付菁芜无语地垂下了头，不得不佩服某人的小鸡肚肠了。
虽然这些事她知道，但现在重新提起，她还是觉得那个某人实在是——太卑鄙了！
“什么？谁狠？”
“没，那个想偷亲你的师兄，还活着吗？”
“你说呢？还没碰到我就突然发了羊癫疯，口吐白沫外加抽搐，医生都查不出原因……”提起这个，古小苗就替那个师兄可怜，硬是抽了三个多小时，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撑下来的。从那以后见了她就大喊大叫，仿佛她是鬼一样，她有那么恐怖吗？
“我……无话可说了……”付菁芜算是彻底败给陶至凉了，无力地靠在古小苗身上。
凡是接近古小苗的男人，都没有好下场，这样看来，穆子非的待遇倒算是最好的了。难道就因为他喜欢的是男人，所以没有受到那些“礼遇”？
很有可能！
古小苗微笑着扶起她：“所以她们说的是事实啊，你也别气了。”
本该最受打击的人，却反过来安慰她，付菁芜只觉得心里更堵了。
“小苗，我……其实……”付菁芜真的真的很想告诉古小苗，有人爱她爱到了骨子里，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但感情这种事，当事人不说，她这个外人没有立场多说什么，万一他不承认，岂不白白落人话柄，更加坐实古小苗没人要的事实。
再说了，他不说，自有不说的理由，万一她多嘴说了出来，说不定还会招来他的报复，他的小气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其实什么？”
付菁芜眼珠子转了几转，最终决定不说：“其实我是想问，这些事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古小苗想的也正是这个问题：“你觉得呢？”
这种事算是丑闻了，她不会说，付菁芜也肯定不会说。至于那天在酒吧的人，他们更加不可能说了，毕竟这事与他们无关。更何况那天有人特意安排的包场，说明包场人也不希望这事传出去。
那么最大的可能，应该是穆子非本人。
流言的内容对她相当不利，完全把她说成了无脑、花痴又阴毒的女人，而穆子非则成了正直、善良的柳下惠。只有流言制造者才会把自己塑造成清纯无辜的白莲花，往死里黑对方。哪有人会笨到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的，又不是明星为了博出位博名声。
穆子非这么做的目的倒也不难猜，不过是为了堵住她的嘴罢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抢在她们前面放出这些消息，造成他是苦主的印象，那么接下来古小苗只要说任何他一句不是，自然不会有人会相信她的话，反而认定了她是输不起。
最重要的是，流言放出后，他可以大大方方地找其他女人结婚了。
不受女色所诱，多招女人喜欢的特质啊，更何况他人帅个高又有钱，典型的高富帅，这样的男人最是抢手，打破头都要和他结婚啦。
古小苗势单力薄，她的话算得了什么呢，完全不起作用嘛。
不管怎么说，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招用得不错啊，他这次满打满算的赚够了同情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