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程车、黑蛇、栏杆、爸爸……
古小苗从梦中惊醒,眼前出现的却是淡黄色灯光,床上那盏小小的灯让她卸了心防,以为之前的一切不过是做了场噩梦。
但她所处的这间房肯定不是她的房间,男性气息太浓厚,特别是她躺着这张床,雄性荷尔蒙直扑鼻端。后颈有个硬硬的东西硌着她,应该不是枕头,而且她的下半身被重物压住了,左边耳朵还有点痒痒的,这感觉太奇怪了。
“小苗。”一声低沉的呢喃在她耳边响起,带着种莫名的情愫,仿佛是情人间的温言暖语。
古小苗惊呆了,急忙顺着声音半转过头,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她眼前。
浓黑如峰的双眉;闭着的眼睛,眼角向上微微挑起;又长又翘的睫毛如同刷子一般;高挺的鼻子下那含着她耳垂的薄唇……
古小苗瞬间睁大了眼睛。
她没搞错吧,这人正含着她的耳垂?难怪她总觉得耳朵那里痒痒的。
不能相信自己正被人轻薄着,古小苗努力想拉开俩人之间的距离,看清是谁这么大胆。
没想到那人睡着了仍如影随形,她动一寸他跟着挪一寸,就是不肯放过她的耳垂。为了防止耳垂逃脱,他甚至收紧了被她枕着的手臂,嘴巴随之向前,深深吸住了她小巧的耳垂。
这玩笑开大了。
古小苗被热气包围着的瞬间也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恶意。
她竟然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到这个陌生男人床上的,也想不起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更加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但是,她被人占尽了便宜却是不争的事实。
古小苗气结,正要一脚将八爪鱼般缠住她的男人踹开。
那男人却提前睁开眼睛望着她,刚刚睡醒的眼眸流连,带着一股慵懒迷蒙的气息,一下子将她吸入其中,使得她的心无端端地加速了跳动。
“扑通扑通”
她听到自己不规则的心跳声,或者其中还有他的,两个人的心跳声叠加在一起,显得暧昧又亲昵,害她忘记自己原本想要做什么了。
“古小苗。”男人开口叫她,声音低沉沙哑,如同一只细细的小手,在她的心里挠啊挠的。
“啊?”古小苗下意识地应他,小嘴微张。却不知这个表情看在喜爱她的男人眼中,是有多么的诱惑与吸引。
男人发出不满的叹息声,猛地向前,如鹰般攫住她的嘴唇,带着宣示主权的霸道,肆意地将她划入自己的领地。
古小苗一时不察,呆呆的任由他攻城掠地。
他的唇软软的,凉凉的,灵活的舌头钻进她的口腔,吸吮着她口中的蜜汁,带出某种她所不了解的莫名反应。从未被人碰触过的地方,如今被他碰触到了,她是不是堕落到是个男人就要的地步了?难道真如陶至凉所说的,她想男人了?
幸好她失神的时间不长,很快将眼前这个男人的脸与记忆中的某人重叠。“陶至凉”三个字一冒出来,如同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浇得她透心凉,心飞扬——飞到半空吧唧摔下来!
“陶至凉!”古小苗用力推开吻得忘乎所以的陶至凉,忿恨地望着他,连流泪了都不自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只要想到他是为了付菁芜来的,现在却对她做出这种暧昧的事,心里忽然有道不明显的伤口正在慢慢裂开,每裂一下就痛一分。
她不懂那是什么感觉,也不想明白。她只知道,陶至凉的目标不是她,她不能自轻自贱到这种地步。
“怎么了?”陶至凉心疼地望着她,想吻去她眼中的泪。
“别碰我!”不想古小苗一把推开他,爬下床跑了出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陶至凉的心往下沉,沉入谷底。
他没有追上去,沉默了几秒后,突然用力往后倒在了床上。
他这么用心的对她,她却把他推开,仿佛受了多大的侮辱似的。在她的心里,毕竟是在意穆子非多一些啊。难怪她会背弃曾答应他的事,一转身就准备和穆子非结婚。
这个女人,就不能给他安分点。
陶至凉面带愠色走出卧室,打算将外面那两个碍眼的人赶走。
门外,付菁芜和秦风正望着古小苗离去的背影,疑惑地对视一眼,脑海中同时浮现一副限制级的少儿不宜画面。
付菁芜想笑,秦风却觉得胸中苦涩,想笑笑不出来。
陶至凉刚打开房门,付菁芜立即皮皮地上前挤眉弄眼:“你动她了?把她吃了?”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她脸上的表情分明已经认定他做了不好的事。
“多事!”陶至凉语气很差,阴沉的脸上分明写着四个大字“欲求不满”。
“行行行……”怎么说付菁芜也和不少男人打过交道,这点眼色还是有的。当下聪明地不触他霉头,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反正你们已经把怪物引来了,还是想想怎么保住她的命吧。”
在客厅休息的时候,秦风和她做过短暂的交流。该知道的事,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她还是不知道。
“想他吗?”陶至凉突然在身后问。
很轻很轻的一句话,没头没尾,没有说那个他是谁。
但付菁芜就是知道,只见她全身一震,整个身子都僵了。愣了好几秒之后,才艰难地转动脖子:“不!”
“确定?”
付菁芜转过身指着他骂:“陶至凉,你又用他来威胁我,我说了不想他,就是不想他。”
古小苗和穆子非第一次约会时,她就曾受到陶至凉的威胁,只因为陶至凉怪她陪同古小苗出去约会。
自己的女人自己追,凭什么怪到她头上。
“口是心非!”陶至凉根本不信她,冷笑出声。
他此时的心情很不爽,古小苗被暗算是其一,古小苗拒绝他是其二。既然他心情不好,总要找个人陪自己难过吧,独难过不如众难过。
没错,他就是这么坏的人。
“口是心非总比自私要好。”那个人一直是付菁芜的底线,现在陶至凉无情地碰触到她的底线,她不可能再保持良好的风度,对他报以一抹冷笑。“在感情上,如果他能得到幸福,我会选择退让。但你却只想独占小苗一辈子,哪怕自己根本无法给她幸福。”
“哦?”陶至凉挑眉,看见付菁芜伤心,他莫名地觉得心情大好。
别以为在他极度不痛快的情况下,可以随意取笑他,少年人,你还是图样图森破啊。
“不承认吗?为了不让她被别的男人夺去,你不惜把全校最丑的人变成最漂亮的人,只为了让她站在小苗身边,吸引其他男人的目光。既然你不能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就不可能困住她,让她孤独终老。”
秦风赶紧上前制止付菁芜:“付姑娘,你言重了。”
“没你的事,一边呆着!”付菁芜正在火头上,谁劝也不听。“你现在给她脸色看,是不是因为你觉得不公平啊?你冒了这么大的危险才来到她身边,她却不知情;你之前为她做了那么的多事,她也完全不知道,所以你感到心里不平衡了,开始怪她了?陶先生,需不需要我帮你向她转达呀?”
“欢迎!”陶至凉眉头一动,笑得更加高深莫测。“转达而已。”他也会,甚至有可能向那个人说得更多。
他为古小苗所做的这一切,本就不是为了让她感动才做的。他会做,只因为他想去做,也愿意为了她去做,即使赔上性命也值得。
古小苗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只要他自己清楚,便足够了。
立意的不同,便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这些,付菁芜不一定懂得。
“你……”
付菁芜果然不是很懂,她气得手都抖了,指了他半天才掉头甩门而去。
对于一个精虫上脑的男人,她没有平复他欲火的责任。至于今天晚上谁倒霉,可怜的秦风小朋友,委屈你啦,希望你能逃过大难。
她付菁芜就不奉陪啦!
“秦风,跟着她。”丢下这句话,陶至凉虎着脸回房。
秦风明白他指的是何人,大喜,立即躬身行礼:“属下告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