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冲走了约有百十步,眼前依然是景观依旧,一无变化。
天地间除了脚下的绿草,似乎只有他一个活物。
他又走一步,脚下突然窜出一只瘸腿的兔子,吓了他一跳。
那兔子耳大过身,中间分为两半,看上去像是两双耳朵。兔子眼睛一绿一红,看了傅冲一眼,就一瘸一拐的向前跑去。
傅冲撒腿就追。
好不容易出现个活物,自然不能放过。
他灵活性本就上乘,加上兔子还瘸着腿,没跑多久,便已经追上。
傅冲正待身手去抓,那兔子却突然纵身一扑,带的傅冲一个踉跄。
兔子消失,眼前已经换了一副景象。
傅冲此时已经身处一个溶洞之中,脚踩在一块儿断石之上。
溶洞内炙热非常,原来脚下竟然涌动着滚烫的岩浆!
岩浆沸腾翻滚,冒着丝丝热气,照的溶洞四下大亮。那岩浆腾跃上涌,竟还在不停地升高。
虽然知道是幻境,傅冲却不敢怠慢,便跳跃着踩着石块儿,朝着洞口狂奔而去。
傅冲一跑,溶洞却轰隆隆的晃动起来,四壁上大大小小的碎石落如雨下。
他边多躲边跑,偶有石块儿落入岩浆之中,溅起岩浆到傅冲身上,衣衫立破,灼肤生疼。
傅冲暗骂,不是幻境么,可这痛感却怎么一点都不假。
岩浆越涌越高,他已经顾不得这些,只能全力择路狂奔。
将到洞口,一块巨石却从天而降,将傅冲眼前的石桥砸断,溅起大片岩浆。
傅冲只得急退。不然人没出去,溅上一身岩浆,那真是比死了还难受。
傅冲后跃站定,见本来通向洞口的石桥已断,他和洞口瞬间隔出了五六丈的距离,全被红彤彤的岩浆充斥。
这是三级跳的距离啊。
傅冲一咬牙,开始助跑。将到断桥边时,傅冲终身一跃,径直的落向岩浆。
就在将坠岩浆之中时,傅冲右脚猛地一蹬岩浆中散落的碎石,再次跃起。不过那碎石不能着力,一踩之下,向下一沉,傅冲也有半只右脚踏入了岩浆之中。
他大叫一声,强忍疼痛,左脚再踏一块儿碎石,已经第三次跃起。
幸好他一跃之力已经远胜以往,虽然双脚被岩浆所蚀,总算是跃到洞口。
也就在此时,洞窟突然轰的一声塌落,傅冲来不及处理伤口,就势一滚,已经滚出洞去。
洞外的情形却又是一变。
小丘连片,水洼遍地,到处散落的都是断木残叶。
傅冲将将双脚在泥洼中浸了一会儿,总算消去痛感,勉强能走。
只是眼前景象与草原一般无异,毫无方向,傅冲找了根木棍,便随意选了一处低洼地,蹒跚前行。
傅冲边走边想这幻境的设计者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让猎师这般煎熬一遍,就能挑出合适的功法不成?
他在低洼地中走了许久,场景始终没有变化,心中也不免着急起来。
此时傅冲口渴难耐,见前方有处水洼,甚是清澈,便走了过去。
他蹲下身来,以手鞠水,张口就要喝。却不想手中清水全变成了金沙,从指缝中纷纷流落。
眼前的景象终于换了。
他又从旷野回到了室中,不过这次室中却是金碧辉煌,荧光灿烂。
珍珠宝玉,闪落一地;玛瑙琉石,更是数不胜数。甚至连烛台和地板都是纯金打造。傅冲才是算是体会到了拥财万贯,却求一杯清水而不得的痛苦。
内室之中,有一天窗,有风吹入。
那风却干燥非常,毫无凉意。傅冲本就甚渴,燥风一吹,更是难忍。
他只觉着口干舌燥,喉中似有火烧,胸腔中更是烦闷,连呼出的空气都是热的。
傅冲见四处无门,想要出去,只有天窗一处。
他已经顾不得许多,只觉着要是再留在这室中,自己恐怕很快就要脱水。
傅冲试着跳了跳,发现离天窗甚远。便耗了小半个时辰,将金沙,珠玉统统挪到洞口之下,竟堆起了一座小小的宝山。
他爬到上面,蹲身对着洞口,猛的一跃,双手已抓住洞口。双臂用力,总算慢慢的爬出了这密室。
才一躺下,四周的景象又是一变。
傅冲发觉自己躺在一片荒原之上,狂风怒号,大雨倾盆。
但总算是有水了,他就四肢平躺,任凭雨水落在身上,犹如鞭打。
傅冲张开口,咕咚咚的喝了一气雨水,才算稍稍缓解适才的饥渴烦闷。
又躺了一会儿,渐感身上力气恢复,傅冲才慢慢站起身来。
四下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傅冲犹如睁眼瞎,孤零零的一人,立在黑暗之中。
或许走上一走,能脱离这个环境呢?如草原,低丘之境,傅冲也没刻意选定方向,只是信步而走,倒也能出的去。
想到这儿,傅冲就迈步而行。反正他不辩方向,看不看得见,都是一个样子。
一动之下,却发觉水已经到了脚踝处。
难道又是个封闭的密室?
傅冲不由得加快步子。若是密室,能找到墙壁,或许就能找到出口。
哪知傅冲走了半天,直走到水已经齐胸,别说墙壁了,连一砖一瓦,一石一木都没有摸到。
雨不但未停,还有加大的趋势。又过片刻,雨水已经没到了脖子。傅冲此时也已经精疲力竭。
他情知再走不出此阵,索性停下。
幻阵再厉害,总不能致命吧。
傅冲仰头大呼:“这是玩我呢,功法呢?功法呢?!”
一道闪电突然撕破了黑幕,刺的傅冲险些睁不开双眼。
紧接着又是数道,傅冲还没反应过来,道道如乱舞柳枝的闪电已将天幕填满,照的四下里亮如白昼。
轰隆隆的一声巨响滚过天空,震得傅冲双耳发聩,鸣声骤起。
一道巨型闪电已然劈下。
那闪电只有一道巨型光束,没有分叉,却能盖过之前所有闪电之光,将傅冲疲惫的头脸映的惨白。
巨型闪电连天接地,仿若天神投下的巨戟,不偏不倚的正中傅冲头顶。
这种感觉,和当日傅冲实验室里遭受电击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人在水中,一遭电击,连周身的雨水都瞬间升腾成了热气,增发殆尽。
傅冲双眼一黑,晕死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