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战体共有九重，每修成一重便会增加一成的增幅效果。等到天荒战体大成之时，光是战力的增幅就有足足九成。这可是几乎翻了一倍的战力，最可怕的是，这秘法几乎没有副作用，只是之后会虚弱几天而已。
“周围的元气，似乎在减弱……”林渊停止了淬炼肉身，他知道就凭这些元气，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神识被压在体表，林渊只能感受到周围元气的衰减，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他的神识能够再度离体的时候，林渊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宫殿的门前。
此时，白晨风就在林渊的面前，很显然，就是白晨风将林渊从小世界里弄出来的。至于这个宫殿，林渊却是从未见过。
问心殿。
三个烫金大字高高的挂在殿门之上，林渊双眼微眯，光是看着这三个字，林渊就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这问心殿三个大字，似乎蕴含着某种不知名的法则，让人感觉十分压抑。
“这问心殿，是由天灵殿第一任殿主提名。”白晨风看着问心殿这三个大字，眼中满是崇敬的神色，“问心殿，是我天灵殿的一处宝地。在进去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你……为何修武？”白晨风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两眼中的目光似乎是两柄利剑，让林渊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洞穿了。
好在这感觉转瞬即逝，没有给林渊造成什么损伤。
林渊愣住了，他从未考虑过自己到底为何修武。
曾经，林渊修武只是为了修武而修武。十年修武，除了提高修为，林渊并没有想过太多。林渊修武，也有一丝爱慕虚荣的意味。曾经的他，喜欢那种众星拱月的感觉。
林渊以为自己会一直继续下去，天之骄子、家族第一天才，种种光环加身，以至于林渊根本没考虑过自己为何修武。
今天白晨风问到了，林渊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为了修武而修武？这似乎不算是一个答案。而另一个让林渊不得不努力修炼的原因，便是他的亲人，也是他的仇人，林深。
白晨风静静的看着林渊，并未打扰他。他只是在等待林渊的回答，白晨风也不知道，林渊会给他一个什么答案。
“弟子……不知。”林渊低下头，白晨风这一问，让林渊感到有些羞愧。空有一身修为，却不知道为何要有一身修为。
白晨风叹了一口气，“武者修武，有人为自身，有人为家人。你涉世太浅，答不出也没关系。只是记住一点，不要被恨蒙蔽了心智，不要辜负了自己的天赋。”
林渊一愣，白晨风说的这番话，是他没有想到的。
恨，恨么？
林渊知道，自己恨他，但更多的，却是疑惑。
林渊疑惑，为何曾经对自己百般呵护的哥哥，现在却要致自己于死地。
为了所谓的权力？林渊不知道，林渊只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回去，总有一天，林渊要回到落天神国，亲手将这段因果了结。
林渊想知道，为何他要对自己赶尽杀绝。
“问心殿，审问本心，你进去吧，我会在外面等你出来。”白晨风指了指这座宫殿，旋即便径离去，不再理会林渊。
而问心殿的大门，也在白晨风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打开了。
林渊看着转身离去的白晨风，却是回味起白晨风的话来。
不再犹豫，林渊抬脚迈进问心殿。不知道这问心殿有什么，林渊也很想在这里找到他的答案。
为何修武。
“轰隆隆——”
殿门关闭，此时的问心殿内，就只剩下了林渊一人。
自己为何修武？他人又为何修武？
为仇修武？林渊觉得不是，自己虽然恨林深，但这不是自己修武的唯一动力。
他人修武，为求武道之巅峰，可他人又为何要求武道之巅峰？
林渊就那么站在问心殿内，脑海总思考着。而这问心殿内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能让人凝心静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林渊在不断的思考，他甚至都忽略了时间的流逝。
何谓武道？何谓武道之心？
难道修武，就应该无欲无求？
是不是自己该摒弃一切，一心追求武道极致？
林渊想到这，不禁愁眉紧锁。是了，天道本就无情，若是追寻天道，人也该变得无情吧？
似乎是找到了答案，林渊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大概明白了，自己的目标，应该是去追寻武道巅峰，而不是局限于报仇这样一件小事上。
想通了这些，林渊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可是一想到天道无情，林渊却是觉得莫名的压抑。
一道俏丽的身影，在林渊的脑海中缓缓浮现……
银发白裙，如天边仙子。倾城的容颜、优雅的气质，灵天雪的身影，在林渊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天道无情，难道……人也该无情么？
“我的心告诉我，天道无情，人却不可无情。”林渊想到这，便觉得豁然开朗。似乎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恐怕就是草木，也不见得真的无情吧？”林渊这样想着，心头却是更坚定了自己不可无情的信念。
“再者说，又有谁能证明，天道真的无情？”
“为修武而修武，但有了实力，却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悲剧。”林渊转身向殿外走去，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意愿。问心殿的大门，轰隆隆的打开了……
天灵殿一座密室中，静坐的白晨风突然睁开了双眼。
“七天了，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光芒一闪，白晨风的身影便消失不见，只有密室中还残存的元气波动，证明着白晨风刚才就在这里。
林渊一出殿门，便是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白晨风。此时的白晨风，依旧是一袭青衣，身负长剑。林渊见到白晨风，立刻抱拳行礼。不说别的，单是白晨风和他说的那些话，就让他受益无穷。
“问心殿的第一层，能让你宁心静气。七天的时间，你想明白你为何修武了么？”白晨风看着神采奕奕的林渊，他感觉得到，现在的林渊，似乎和七天之前有着很大的不同。
林渊微微一笑，“我为修武而修武，我修武，为求武道巅峰。”
“那你可知，何为武道巅峰？”白晨风眉梢一挑，似乎对林渊的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林渊却是不慌不忙，目光灼灼的盯着白晨风，“白前辈可知何为武道巅峰？”
“你倒是聪明，知道自己说不清，便问起我来了。”白晨风摇了摇头，并没有因为林渊的反问而气恼，“其实武道巅峰为何，从古至今就未有过定论。在这浩渺大陆，成就一方玄帝，可以说是巅峰。可是玄帝之上，是否还有更可怕的存在，却是没人知道了。”
“立志成一方玄帝，这是浩渺大陆大多数武者一生的追求。就连我，也是如此。”白晨风缓缓说到，似是自嘲般的笑了笑，看向林渊的目光中却是没有了先前鄙夷的神色，“武道一途，没有尽头。至于那些玄帝的追求是什么，就只有他们那个层次的存在，才能知晓了。”
“四品宗门的武者，灵玄境便是武道巅峰。五品宗门的武者，地玄境便是武道巅峰。对于我来说，天玄境便是武道巅峰。站的高度不同，他所认知的武道巅峰自然不同。”白晨风说的很慢，而他说的，也正是这个世界的事实，“武道没有穷尽，人却有力尽之时，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白晨风看向林渊，似乎是在等着他说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武道巅峰，便是自己能看到的巅峰。前辈所言，是这个意思吧？”林渊沉声说到，“可这样看来，这些根本就不是武道的巅峰，只是自己所能接触到的巅峰罢了。”
白晨风叹了一口气，“你这样说，也不无道理。”
“玄帝一剑可以斩碎空间，那是否有更可怕的存在，一剑可以斩开一个世界呢？”林渊的一句话，却是让白晨风愣住了。
他从来没想过玄帝之上还有什么境界。其实不光是他，哪怕是那些玄帝，大部分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一剑斩碎一个世界？怎么可能有如此恐怖的存在！
不过仔细想想，若是说武道没有尽头，那这样的人，真的可能存在！
“听你的意思，你是想做那个能斩碎世界的人了？”白晨风眉梢一挑，林渊的想法，也是让他有些吃惊。一剑斩碎一个世界，他也是真敢想。
“武者修炼，还是要循序渐进。虽说志向远大是好事，可是如果目标定的太高，那就是不自量力了。”白晨风摇头说到，他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存在能一击打碎一个世界。哪怕是玄帝，也不可能。
别说是玄帝了，就是一百个玄帝绑在一起，也做不到。
“弟子明白。”林渊轻轻洗了一口气，朗声说道。
林渊明白修炼要循序渐进，可是那斩碎一个世界的宏愿，却如一颗种子一般，在林渊的心头生根、发芽……
白晨风扔给林渊一枚玉坠，玉坠上刻着一个镂空的“风”字。
林渊看着手中的玉坠，对白晨风行了拜师礼。
这枚玉坠，代表着他是白晨风亲传弟子的地位。
三拜九叩之后，白晨风也是将林渊扶起，看着此时的林渊，白晨风的眉宇间有些忧虑，但他并没有对林渊说些什么。
他相信凭林渊自己，能够处理好他自己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