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流离倒是甚是信任月幽儿，不由望了她一眼，涩声道；“怎么了？”
月幽儿看着池塘里黑发青尾的人鱼，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缓缓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在极小的时候，曾经在家族秘传的画卷里，见过这样的姿态，但是从来没有想到，真有一天，会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飞天……反弹琵琶……”
战流离听着月幽儿的自言自语，脸色微微一动，瞥了月幽儿一眼，却见她神情复杂，却忽然冲自己一笑，她本是个雍容高华的模样，但是此时一笑，苦涩之中却带着一种天高月阔的爽朗，好像明镜的天空，所有的乌云都被吹散一样的纯洁明朗；“输给她，我也认了。”
她身份高贵，认输这种事情甚是罕见，但是一旦出口，反而觉得心上的尘埃都好像消失了一样，本来唯一挂念的男人终于不再是她的心魔，见战流离神情专注，便道；“她这姿态，我曾经在家族密卷上见过，叫做飞天，她那乐器姿态，叫做反弹琵琶。”
琵琶。
听着陌生的词语，战流离不由神情微微一动，专注的盯着冰雪中的小人鱼。
和平时总是讨好卖乖装出一副无害模样的小人鱼不同，冰雪中的云破月，脸上带着一丝高傲和冷漠，并不是月幽儿那种雍容高华的高贵，她的冷漠高傲，那是一种什么都不放在心里，包括她自己的生命，也包括别人的生命。
蔑视一切存在的意义，连生命都可以随意收割。
一念之间，生死由她。
那才是她的本性啊，何必做出一副娇柔无害的样子。
月幽儿看着那凝固的时间，缓缓道；“那飞天之神，那是出自上古时候，那残卷月族中人看过的也不超过三人，我却想问你，这个人鱼，没有你表面出来的那么简单。虽然你的说法是从实验室里申请出来的，但是低级贫民区改造出来的人鱼，不可能引动万灵响应，也不可能伤到我……”她盯着战流离，一字一顿的道；“你要相信，以我的权限，就算是战元帅本人出面，我也可以查询到真相。”
“我将她带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记忆，她只记得自己叫做月儿。”
月儿……
月。
这个字，并不是能让人可以随意使用的名字。
月幽儿是不会怀疑战流离说话的真相的，因为她说过会去查证，以她的身份，想要查询一些战流离想压制住的消息，虽然有些麻烦但是并不困难。
忘记了一切，唯独只记得月这个字，除非月这个字，在她的生命之中，占有着最重要的位置。
月幽儿脸色一变，娇躯剧震，看着专注盯着那一片冰雪的少年，在冰雪之下，少年容色宛如冰雪，眼眸漆黑。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月幽儿急速的将木桩转到了飞天之舞的小人鱼身上。
“你从哪里把她带回来的。”
“江宁。”
“你在那个地方，有看到其他的月族人么？”
“没有。”
“……”
月幽儿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