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只会轻功,无法感知外界细微的声音,他却很清楚的感觉到,每一回小殿下来时,室内之人满腔的惊喜,慌乱匆忙的穿衣声,一直在门的另一侧站到小殿下离开。r
既然如此,为何不见呢?r
夏侯良玉无力地靠着房门坐到冰冷的地面,青丝逶迤散落一地,光润玉颜黯淡苍白,广袖下修长五指青白中泛着淡灰。r
小十…她去找秦之垣了。r
秦之垣……即使是意识不清的时候,她依旧念着的人……r
他从未如此的嫉妒一个人,占据了小十整颗心思的男人。r
可他呢?这段日子痴疯旧症频发,如今连好好看看他心爱之人都无法做到,他要变成瞎子了,如何去争?r
“小十……”r
低低的嗓音如困兽嘶咽,空旷的室内森寒冰凉。r
慕容锦精致镶银边的鹿皮长靴微微一顿,回首看了一眼夏侯府高高的牌匾,转头从赤鹰手中接过鬃毛顺滑的追风马,翻身利落上马,墨色长发扬起肆意张扬的弧度,随风飘荡。r
“驾!”r
一声清越的高喝,白马打个响喷,高高扬起蹄子,载着背上冰雪少年扬长而去!r
清亮达达的马蹄声回响在青石大道上,如一阵清风消散在夏侯府的门口。r
夏侯良玉匆匆赶到门口,只看到她笔直洒脱的背影,乌发飞扬,活泼阳光。r
她是那么高兴,此刻的小十才是十几岁的孩子该有的清朗活泼,不再是那冰雕般清冷的玉人儿。r
“咳咳——”夏侯良玉低低咳嗽,素白修长的五指白的透明,青色的血管纤毫毕现,春日的暖风吹不散心底的凄然。r
“公子,您又咳嗽,这可如何是好?赶紧进府休息”一名青衣中年管事见状,忍不住担忧。r
这半个多月来,公子身体每况愈下,此次在宫中受伤回来后差点伤及腿部经脉造成跛腿,旧疾更是时常发作,如今时常咳嗽。r
严重的时候半夜几乎咳的无法喘气,好似整个肺都要咳出来,看得让人心惊肉跳。r
“无妨……”夏侯良玉不动声色地收起手中白绢,目光触及绢帕中血腥,五指微拢。r
他自己就是大夫,他如何不知缘故,可知道又能如何?他做不到不去想,不去触碰。r
明知是摄人心魂的毒,还是无法放手。r
“公子,老奴扶你进去休息,御城的春天到底比不得江南,老家主已经送信过来,催促公子回江南”r
“是么?”夏侯良玉纤长的眉睫微掀,苍白的唇色扯出一抹自嘲。“过几日时日便要回去了罢……”r
“夏侯公子要回江南了?真是遗憾”讥嘲阴郁的尖锐嗓音响起,夏侯良玉脚步一顿。r
扭头看到不远处正停着一辆精美宝顶嵌刻螭龙纹的暗红马车,一名青衣宫裙打扮的女子扶着满目阴寒尖锐的慕容鸢施施然下车。r
夏侯良玉神色冷淡,眸底阴沉。“八公主光临寒舍,在下有失远迎”r
“哼”慕容鸢扶了扶云鬓,在宫女的搀扶下,如估算货物般上上下下打量夏侯良玉,目光中掠过一丝不屑。r
“本宫还以为夏侯公子有自知之明,早已卷铺盖滚回你的江南,没想到还在御城?难道夏侯公子不知,秦将军病情早已痊愈?难不成夏侯公子还以为慕容锦会多看你一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卑贱身份!懒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