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的烟雾突然袭来,慕容锦胸口起伏,呕出几口腥色。夏侯良玉见状,猛地将她紧紧抱进衣袍中,双手死死按住她的后脑埋在他的胸口。r
“小十,不要睁开眼睛好么?”r
身后的桀桀怪笑的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倒地。夏侯良玉手中银线松散落地,他无法动弹,眼睛里流出湿热的液体,和血一样红……r
慕容锦紧紧攥住夏侯良玉的衣摆,心脏好似被碾碎,她看不到听不到,伸手触到他胸口冰冷的剑锋,温热的液体滴到她的衣衫,她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眼前阵阵发黑,心脏似乎有那么一瞬间说不出的惊痛,停顿了一瞬。r
她昏迷了过去。r
夏侯良玉踉跄几步,他不敢拔剑,此刻七卫不在,他不可以倒下。r
“小十,不要怕…没事了…”他抱紧她,好似要嵌入身体,融进血肉才安心。r
她不能死,他只知道,小十不可以死。r
七卫出现时,惊得脸色发白,即使见惯了杀戮,此刻也被震在当场,尤其看到自己守护的主子倒在血泊中霎时周身弥漫一层杀戾气息。r
“殿下!”r
“夏侯公子!”r
两人几乎被鲜血浸染,夏侯良玉眼睛流出鲜红的血,右胸插着一柄长剑,他处于半昏迷状态,看到七卫时才直直倒下去。r
慕容锦还处于恍惚之中,心口尚隐隐作痛,若不是青狐告诉她已经昏迷了两日,她以为自己还在梦中。r
“夏侯公子说殿下一时行动过激导致心腑无法承受才呕血,他已经配好药丸,殿下每日按时吃便无事”青狐靠在门框,要说的都说一遍,不该说的,他直接省略。r
比如,那位夏侯公子简单处理伤口就守在殿下身边不愿离开,比如他几次失血昏迷,比如他不允许将此事告诉殿下…r
他们几个旁观者的任务只是保护十殿下,凡是对十殿下不利之事,他们都自觉排斥在外。r
“他伤势怎样?”慕容锦扫视一周,发现是陌生的地方,没有看到夏侯良玉。r
“刚醒,如今有两位大夫在为他换药,没有性命之忧”r
慕容锦闻言往床榻后靠了靠,沉默不语,纤长的睫毛轻颤,看不清眸底情绪。r
“殿下……”赤鹰欲言又止,他手中拿着一页薄笺从门外走进来。“昨夜九殿下的来信”r
慕容锦蓦地一惊!连鞋袜都来不及穿上,匆匆掀被赤足下榻。“给我!”r
赤鹰与其他几人默然没入黑暗,空气中落针可闻。r
薄薄一页竹笺,只有四字。r
锦儿,速归。r
慕容锦浑身发寒,她一昏迷就耽误了两日,她还在赤铜镇。r
她一手拂开木桌上的瓶瓶罐罐,匆匆写了一封信,转身正要唤赤鹰,身子一顿,与门口站着的夏侯良玉目光相触。r
他不知道站在这里多久,她完全没有感觉到他的到来。r
不过两日,夏侯良玉脸色很差,苍白失血,眉宇间有一条极浅的红纹,犹如一点细长的朱砂,他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月白的长袍都黯淡无光。r
“神医…”r
“阿垣是秦之垣吗?”他定定看着她,这件事对他很重要。r
“…是”慕容锦有片刻怔仲,随即点头。r
夏侯良玉温玉般的容颜瞬间褪色,喉间有一股腥甜之气,头疼又开始隐隐发作,他忍不住揪住眉心,那血色的朱砂红纹愈发深浓。r
“你的伤势”慕容锦上前搭在他的脉搏上,夏侯良玉惊蛰般甩开她,向后退了几步。r
“我的伤势无碍,你若是急着赶路,并无不可”r
“夏侯良玉,你搞清楚情况!”慕容锦心中一股郁气难舒,她一把摔开手中信件!冷怒难消:“我不希望还没到京都你就没命,阿垣他快死了!你就算死也得治好他再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