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慕容锦刚睁开眼,金蝉一阵风刮进她房中,兴高采烈地告诉他昨夜不知是哪位侠肝义胆的义士无声无息潜入大牢,把谭禄给切了……r
慕容锦狐疑地瞥向慕容煜。r
“我发誓,不是我干的!”其实,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别人就这么干了。r
对于此事,慕容锦转头便抛之脑后。r
目前,有一个很糟糕的消息。r
“沈惊鸿胸口被刺一剑本未伤及心脏,但他在地牢之中受尽酷刑鞭打,加之地牢污浊伤口感染…”慕容煜斟酌词句,想着怎样才能让慕容锦更容易接受。“情况不太好”r
金蝉绞着发丝,也沉默下来。她自从知道沈惊鸿与公子之事后也将他当做自己的恩人,并不希望他真去见西天佛祖。“我们找了很多大夫,都说他支撑不到……五日”r
慕容锦心中一咯噔。r
江南之行果然不平静。r
她伤寒刚愈就开始满城跑腿找神医。r
不管是江湖郎中还是哪路大仙,都被她连蒙带骗地招来了。r
结果很显然,不奏效。沈二公子犹自在黄泉和人间边缘晃荡。r
时间只剩最后三日,慕容锦坐在沈惊鸿榻边,看着他在两日内迅速衰败下去,眸光暗沉如深渊。r
两日前她已通知京都母后寻找凌云子神医,到现在都没消息传来,很显然凌云子又出去云游四海。京城的大夫纵使有能人可以医好沈惊鸿,但远水救不了近火。r
第三日正午时分,慕容锦易容成普通的少年郎拿着药方去济世堂抓药,顺便打听附近还有没有医术高明的大夫。r
刚走出济世堂没多久,远远就看到前方青石大道围着一群百姓,悲呼、尖叫和议论声混成一团,慕容锦皱着眉头,正打算换个方向离开,目光无意见瞥到路中央停着一辆宝蓝鎏金流苏顶马车,准确来说她注意到的是车上带着斗笠的车夫,眸光一凝,刹那间改变了主意。r
青石路中央一名青衫年轻人倒在血泊中,看打扮应当是儒生,头束蓝色头巾,身侧凌乱散一地蓝皮线装书本。书页沾粘着血渍,满地腥色触目惊心。r
慕容锦脸色微冷,不动声色地打量外观看似平常的马车,宝蓝色的窗柩隐约可见车内粉玫窗纱,若她没有看错这不是普通纱锦,而是瑶光缎,阳光浸透入室也如月华柔和。r
皇室贡品竟然出现在此地?r
所坐马车发生碾压行人之事,这车主却自始至终没有露面,车门紧闭,而坐在车座上的马夫面色冷漠平常,平常的几乎街上一抓一把。r
不过,很不幸,她刚好认得这位“平常”马夫。r
路边行人围着中央的马车指指点点,慕容锦大概弄清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r
“这是哪来的马车,太嚣张了!”r
“明知这位书生过路竟直接赶马轧过去!还是不是人!”r
西陵国法尤其看重读书人,考中功名之人见县令免跪,更不用说此等恶性故意伤人事件,完全视人命如草芥蝼蚁。r
愤怒的百姓簇拥上前,围住马车,这才困在此处。即便如此,这马车主人似乎也没有丝毫要道歉的意愿。马夫平凡无奇的面上没有一丝波动,声音暗沉厚重,手中马鞭猛然抽中打响喷的白马。“不想死,滚!”r
“驾!”r
竹制斗笠遮住大半面容,两匹毛色顺直的白马踏开在场百姓,横冲直撞欲冲出人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