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苑倾听着喜庆的炮竹声,金府里好热闹,人群里时时出现拂衣身影,周旋于亲友之间,待客礼貌周到,博得众人一致称赞,将拂衣从前的青楼出身,一并忘得干净。
安苑苦笑,今日定会热闹喧哗到夜幕,安苑已有几日几夜未睡觉,此时外间吵闹异常,她却有些困顿,迷糊间似看见人影,但她实在支撑不住,趴伏青案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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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苑再一睁眼时,肩上披着风衣,她明明没披风衣?抬头一看,檀郎近在眼前,忧伤含悲的望着她。
安苑一怔,随即明白了他来意,做错事的男人,第一要做的便是将错误遮埋,将污点抹尽,作出一派歌舞升平景象,从不为自己心中留一根尖刺,剔除了心头所患,他便能心安理得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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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郎直奔主题,不再虚以委蛇,对安苑的情谊早被新人冲淡,拂衣和她腹中的孩子,才是他真正要守卫的,这其中包括给拂衣一个名份,给孩子一个优良生长环境。
“安苑,你犯七出里的二条,不孕和善妒,今夜我便写休书,你归家去,明早便起身吧!”
安苑苦笑,面上滴泪,她跟自己说好不哭,坚持不哭,可是偏偏管不住泪腺分泌潮气露珠,静静的坐着看檀郎磨墨书写休书。
安苑幽幽的问一句,“檀郎,你认识拂衣到现在,才不过四个月吧?”
檀郎想不到她竟有此一问,点点头,继续动笔。
安苑一笑,“我和你夫妻三年,比不过你和拂衣相处四月,认识她一个月便娶了她,呵呵,檀郎你太多情!太多情,有时也是不太好,你莫后悔!”
檀郎伏笔时,微微一顿,然,仅仅片刻,休书已写好,他吹干墨迹,叫安苑在上面画上一勾,分作两份,二人平静的签字。
枯灯剪烛,孤影临窗,安苑不睡,黯然销魂者,唯别离之殇,痛苦难当!
她一定要叫檀郎后悔不迭,她一定要报复。
安苑第二日离开金府,公婆不出,拂衣却相送,安苑对拂衣一笑:“若我有对不住你,你不要生气!我心头火本不是冲你发的,檀郎什么都好,就是太多情!”
拂衣一笑,掩去尴尬,拂衣知道,若安苑肯低一下头,檀郎不会休离结发妻子。安苑回娘家,母亲每多怨怪,又怜惜女儿命苦,安苑对母亲说:“母亲,我不信命,怪只怪我看错了人,你不要急,檀郎会后悔得!”
阿苑安心吃喝,到没寻死迹象,安氏父母放心,安苑称喜清静,不愿见人,每日只吃窗口递出的饭菜,连她母亲也不能见女儿一面。
六个月过后,安苑写了一封书信,要家仆递给金家公子,仆从亲自交给旧姑爷,就见旧姑爷面色大变,疾步赶至安府,到小姐房里见了小姐。夫妻二人低低叙话好久,金公子面有喜色的出房,吩咐仆从赶紧备至马车,车上要垫足棉絮,车身不能太颠簸。
安氏父母惊见女儿出房时大腹便便,一见就是快要生产的样子,来不及细问,让姑爷扶了女儿到金家。
金家那已有仆从事先报信,公婆欢喜的笑脸迎门,拂衣挺着六月身孕,早早来门前相迎!
安苑快临产,不喜热闹,赶了檀郎出房门,一人独自歇下,这夜突然腹痛,呼叫仆妇,仆妇通知檀郎,檀郎急速请来稳婆,公婆也彻夜不睡,守得媳妇生产,在安苑阵阵凄惨的呼痛声中,一声婴儿啼哭,响彻夜际!
稳婆连连道喜,是个小公子!公婆大喜,婆婆进房安慰媳妇,大骂儿子糊涂,连安苑有孕也不知!让安苑将养好起来,婆婆会替安苑做主,狠骂檀郎!让檀郎给媳妇赔礼道歉,重新做回金家媳妇。
安苑不喜言笑,称累歇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