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钰,你竟敢漠视天帝法令擅自替君离受罚,该当何罪!”濮阳指着他痛骂一番,转身对天帝恳切道,“天帝,此等叛逆公然违背您的命令,断不能容下他。”
天帝偏着头,问:“依你之见,本座该如何处置他?”
濮阳正色道:“应当封在锁魂阵中以儆效尤,树立天帝的威严。”
世人都道医者父母心,可濮阳是个例外,他为了除掉青钰无所不用。没有人知道他为何这么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他只是不喜欢看见青钰和君离在一起,不想看见他们有说有笑,把他排斥在外。他并不像他想象得那样迷恋官职,太久的孤寂让他想找人陪在身边,这份强烈的执念演化成魔障困住他的心。或许,这就是原因。
在封印之前,濮阳瞧见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狼狈不堪的样子,神使鬼差地嘲讽了一句:“你输了,从今往后,君离是我的,司药殿兜率宫也是我的。”
青钰虚弱道:“是么,可惜君离死了,老君的仙印我也传给别人了,濮阳是你输了。”
濮阳负手而立,面容平静:“不可能,你杀谁都不可能杀她,你那么爱……”
“凡间有句话叫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不能同生,那便共死。”青钰纵身跳入锁魂阵,声音缥缈在濮阳的心上打出圈圈涟漪,“你注定无法和君离在一起,这是你的劫数。”
往事如烟云散去,濮阳昂首立在风中,有些迷茫不知所措。一切又回到起点,他依旧是孤单一人,但他觉得自己不再害怕寂寞。他用计谋让自己处在他们之中,心很累,还不如一直孤寂下去。恍然间,他明悟了,如一股清泉注入灵台,整个人变得通透起来。
天帝温润的笑着恭贺道:“天劫已过,恭贺司药仙君归来。”
清风鼓动衣袍,濮阳良久无言,眼神空荡荡地望着天边的浮云:“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他们会回来的,对么?”
“对,等他们归来,你便解脱了。”
水幕哗啦一声碎裂,我扶额长叹,这结局有点出乎意料,但委实是场好戏。剧烈的疼痛袭来,我再次华丽丽地失去意识。
睁开眼入目的是顶纱帐,我不由得感慨,这些日子我和床的缘分不浅,动辄倒床上了。莫非是我太能整事儿了?
床沿,白念卿坐在圆凳上倚着床柱睡得不太安稳,一双好看的眉紧蹙。我抬手想替他抚平眉头,不料他睫毛微颤睁开眼,星眸朦胧,声音往日里暗哑不少。
他揉了揉眼睛,道:“师父醒了,唔,这是老君的仙印,师父切记收好。”
金灿灿的仙印散发着“我很值钱”的光芒,我吞了口口水,一颗玻璃心颤了颤。这是个好东西,但万一它又让我晕了怎么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怕长期缠绵卧榻而错过接近白念卿的机会。
然,我这乖徒半点不犹豫地把仙印塞进我手里,我要哭了啊,要是我在晕一回谁负责啊!
我神经绷紧,提心吊胆了半天却不见有发生什么。白念卿惊诧道:“师父你,作甚摆出这样……的表情?”
我大抵能明白白念卿心情,这副生不如死视死如归的表情,不是谁都能像我一般展露的惟妙惟肖,万分惊悚的。这需要庞大的经验和演技,我当年闯得一手好祸,就用这幅表情唬人。
“咳咳,小卿啊,为师有些紧张,怕一睡不醒让你一人独守空、额,桃林。为师舍不得你。”这番话我说地深情款款,就差挤下几滴眼泪。
白念卿愣了愣,无奈道:“师父安心,符咒只有一次效果,不会再晕过去的。”顿了顿,“师父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