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悲伤的内幕,我抹了把莫须有的眼泪,内心颇为感慨。抬眼看见白念卿递过来一方帕子,我愣了愣。
他抿着嘴神色晦暗不明,作势要收回去,我手疾眼快抢过来,隐约瞧见他眉角抽了一下。
哎呦,这可是白念卿随身携带的帕子,意义重大。凡间的公子小姐多半是靠手帕结下姻缘的,一送一还千里传情,终成眷属。
真是天赐良机啊。我几乎能预见白念卿温柔地浅笑,拉着我的手与我一同步入万丈红尘。胜利的曙光在望呐,我想想便是一阵气血翻涌,忍不住仰天大笑。
弦月很是煞风景地提点道:“吹雪,注意形象。”我瞪了他一眼,姑娘我形象好着呢。他单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咳,你流鼻血了。”
我一摸鼻子,滑腻腻的带着腥气,手指上鲜红的液体滴落。
果然流鼻血了,最近是不是火气有点大,都上火了。我拿出帕子堵住鼻子,欲哭无泪地发现,这是白念卿给我的帕子啊,被我弄脏了,本想珍藏起来的。
“小卿啊,你还有帕子吗?再借为师一块罢。”我抬眼巴巴地望着白念卿,倒不是我贪图他的手帕,而是这鼻血淌的忒欢快,我和帕子都承受不太住。
白念卿扔掉我手上湿透的帕子,用衣袖替我堵住鼻槽。雪白的袖子迅速染上一层血色,我的鼻血似乎淌得更欢快了,淡淡的甜香袭来,我脑袋昏昏沉沉,倒在白念卿身上。
特么的,不就是流个鼻血,至于又晕了吗。我当年身体倍棒,从不流鼻血晕倒的。大约,我和兜率宫八字不合?
等我醒来,白念卿拿了杯水凑到我唇边,幽深的眸子里流光婉转如九天星辰,我的鼻血瞬间汹涌而出。白念卿连忙用衣袖替我堵住,一天之内他牺牲了两只衣袖,我觉得有点对不住他。
弦月温声道:“吹雪,还记得清心咒是怎么念的么?念上几段即可止血。”他似笑非笑,感慨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清心咒是这么念得?我明明记得这是佛经里的,啐,他是在拐着弯骂我好色呢。姑娘我大度,不和他计较。
念了几段,我终于止住血,整个人神清气爽。喝了口茶润喉,我严肃道:“小月月别闹,爷要谈正事,濮阳的事你打算如何解决?给他再造个劫,还是直接晋封?”
“直接晋封,情劫他已渡过,没必要再造一次劫。”弦月敛起笑意,神情缥缈莫测,“再者,造劫可是个麻烦事,因果轮回,稍有大意就把自己牵扯进去了。”
我撇撇嘴,道:“那你赶紧把事情办妥,慢走不送。”
弦月笑了笑,把茶杯一搁利落地回天宫。我想起他方才的话,总觉得他别有深意,但又察觉不到。也罢,我天生不爱动脑子,随它去罢。
忽的瞥见白念卿血色的衣袖,我斟酌道:“小卿啊,今儿个为师状态不对,都把你的衣服都脏了,脱下来为师替你洗了。”
白念卿语气清淡地拒绝:“不麻烦师父了,师父身子虚弱,要好生修养,我自己可以洗。”
说罢,他捏了个净身诀,不给我半点献殷勤的机会。唉,徒儿你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