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念卿一人一个抱着小团子,以龟速前进往前走。上方日头毒辣,稍时我额上布满一层薄汗,双腿发虚有摔倒的迹象。若要问为什么,不得不提那对活宝。
姑娘我活了这么些年,就没见过不能化回原身的灵物,除非被施了术。可这两个小混蛋硬是说自个儿不能变回去,我左思右想,想到个绝妙的法子,把他们打回原形不就成了嘛。于是我撸起袖子准备揍人,他俩倒也机灵,一个劲往白念卿怀里钻,哭闹起来,喊得撕心裂肺,仿佛我是罪大恶极的坏人。
白念卿心软了,母鸡护崽般把他们纳到自己的保护圈内。我端起师父的架子,不容置喙道:“小卿放开他们,为师很生气要揍人,你别拦着。”
他好声劝道:“师父,他们还小,又没人教导,你不要为难他们。师父,你这样子,咳咳,有些凶残。”
凶残便凶残罢,总好过等会受苦,你会明白为师的用心良苦的。
我毫不退让:“为师穷,不像旁的神仙那样养着一堆坐骑,也不会神行千里的术法。为师就这么朵云,没了它怎么去青丘?难不成用双腿?”
白念卿十分坚定,道:“师父可以用扇子,不一样很方便。请师父,不要打他们。”
少年啊,你太天真了。
我指着两个团子,道:“知道他们是从哪里的吗?他们原本是西天极乐界的云。”顿了顿,我幽幽道,“为师以前有个漂亮的莲花座,乘着它想去凤凰那里讨一只坐骑。为师嫌它太慢,用香雪扇一扇,结果连人带花砸穿了佛祖的大殿。后来,为师的莲花被佛祖拿去泄愤了,小胖云是从西天偷的。”
白念卿愣了愣,仍是不死心:“师父,那我们走着去青丘。不要伤害他们,好吗?”
云沄一抹眼泪,扑过来抱住我,带着哭腔道:“姐姐不要打我们,我们会听话的,好不好嘛。姐姐最漂亮,姐姐最好了。”说罢,吧唧一口亲在我脸上。
我瞅瞅两个团子,又瞅瞅白念卿。长叹一口气,无比抑郁地点点头妥协了。我果然太容易心软了。
白念卿挑眉笑得风情万种,冷清的声音透出几分柔情,道:“师父,你真好。”
我想,能换来这句话值了,能看到这样的白念卿算是赚大了。
然而,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也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我虽然认路,也仅限于在桃林和天上飘时认得,更何况,方才那一折腾,我连自己落在哪儿都不知晓。真真是作孽啊!
“你们有谁知道这是哪儿吗?”我满怀希望地问道。
见到三颗齐刷刷摇晃的脑袋,我内心老泪纵横,路痴伤不起啊。白念卿不认路,我能体谅。但作为跟着我跑了数万年的小胖云,你们为什么也不认路!这不是在磨砺白念卿,这绝壁是在折磨我!
我寻到一棵大树,立马飞奔过去抱住树干,像见到失散已久的亲人。哈哈哈,树荫啊,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很没形象地一屁股坐下,我拿起香雪扇扇风。云沄往我身边靠了靠,满足地喟叹一声,好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