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风中凌乱,心里蹦出千万疑问。小莲花不该走得这么干脆利落啊,方才还深情凝望。唔,许是欲擒故纵。可后来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于小莲花,钱财是其毕生所求,没有之一。为此,北冥一度很失落,在我的桃林里醉生梦死。喝光了我的桃花酿不说,临行前顺走我几十颗东海夜明珠。委实过分,但好在后来我抢了他的天玑镜,不算太亏。
“吹雪,不介绍介绍那位美人吗?”北冥眉梢挑起,眼中大有你不告诉我我便不休之意,“别说你不认识。”
明明是求人,从他嘴里吐出的倒像质问。我不大开心,打哈哈道:“自然是认识,长得标致,日后定是个风情万千的美人。”
北冥笑得轻挑:“你该知晓我想让你说的不是这些。”
真真是废话,聪慧如我怎么可能不知晓。我甚是鄙夷地瞥了他一眼,边思索边道:“她唤名半夏,是百花宫新晋的小仙,算来也只是个婢女。前阵子被你心爱的璎珞仙子打得只剩下一口气,幸亏本上仙用护魂手链护着她,否则早该魂飞魄散。”转念想起那日光景,忍不住抖了抖,“你最好别招惹她,璎珞的醋劲也就你受得住,再被你牵及一次,怕是小命要没了。”
北冥皱眉不解道:“璎珞温柔如水,怎会随便打婢女?我此前都未听过有叫半夏的小仙,更何况我也向来不在她面前提别的女人,哪来被牵及?”
我两眼望着床顶,思来想去找出个妥帖的回答:“诚然,这事我有责任,但归结到底还得怨你。”斜眼瞥见北冥那风流样,哀叹一声,“前阵子你不是让你那宝贝座骑给我捎了包甜心糕吗,我尝着味道不错,想同璎珞探讨一番厨艺心得。还没待我闯进百花宫,便引来一众花仙。唔,半夏落得个失守之过,被璎珞打了二十鞭。”
北冥嗤笑一声,挑眉道:“就这样?本是你闯的祸,于我有何……”
不待他说说完,我便打断:“是无甚干系,但你可知晓璎珞是因为吃醋才把气出在半夏身上。我同她说,你与我只是酒肉朋友。即便如此,她那一身醋味也飘到八百里开外。”北冥张了张嘴,还未发声又被我打断,“忘了告诉你,当时我是化作男子装扮。还有,那二十鞭是用离魂鞭打的。”
啪一声,北冥的扇子落地。
估摸着这刺激有点大,北冥半晌未语。原本璎珞在他心中该是温柔善良,娇媚可人的高贵神女形象,经我一番话,这形象恐怕难以维持。北冥他,比谁都痛恨离魂鞭。具体缘由我不大清楚,似乎是他极重视的一个人被离魂鞭打得魂飞魄散,连着他也挨了好几鞭。无意间,我干了桩拆散姻缘的事,真真是作孽啊。
一阵风拂过,我转头愣住。不知何时,房内只剩下我一个,北冥早跑得没影了。我身子后仰躺在床上,抬手捂住眼睛,一股说不出的罪恶感弥漫开来。唉,看来得找机会去月老那儿走动走动,讨几根红线。一根送北冥,余下的嘛,用来栓住白念卿。
倏然,鼻尖闻到一丝极淡的香味,陌生的熟悉,应该在哪闻过,但记不起来。脑袋渐渐放空,我终是在睡着前想起来,这香味是子夜迷魂香。
特么的,到底是谁下的药,忒浪费了。此时随便哪种迷药都于我有效,为何一定要用子夜迷魂香?同我炫耀你家底丰厚吗?嫌多可以给我啊。眼下我是没法子,但若让我知晓是谁下的药,哼哼哼,一定先打后抢再打再抢。
弹指须臾,我满腔愤懑之情化作一场酣睡。脑海中闪过一道身影,唇角含着无限薄凉的浅笑,看不清面容亦抓不住衣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