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曦然自然没有告诉他,前世里她正是利用了这个可能存在的储君之子,成功挑动了北荒几个王子和北荒王彼此间的嫌隙,为应洛与北荒抗衡出了大力气。
今世里,是万万没想到能遇上正主。
金海城盯着她看了一会:“我从别处听来的不行?”
“您书房里随意丢弃的书本,明明是北荒文字,却是讲礼节的,在普通百姓认字的困难的岁月里,有这种书的只有皇家贵胄。”钟曦然说:“寨主是可以辩白有这种可能,但是如果听到寨主能够完整背下那段念白的人不是我,而是山寨以外的其他人,特别是鹰王的爪牙,我想他们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你这是在威胁我?”金海城这样说着,却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他有着绝对的自信,钟曦然逃不出去,也有这样的直觉,就是她没有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任何人。眼下,他需要知道她的目的。
“不是威胁,而是在寨主羽翼未丰之前,劝您积累力量。我可以成为你的助力。”
这是钟曦然第一次抛出这样的说法,她愿做他幕后的臣下,与此同时,也将得到他的庇护。
“我此刻一无所有,也不想去搀和别人的事情,我只要保全兄弟们的平安就行了。”
钟曦然明白,这应该是整个野狼寨一贯的做法,虽然好不容易利用盐帮的事情将他们拉出来了,仍旧是处于人不犯我,我就躲着的状态。
看来,是得放点重磅炸弹出来了。“我在宫里看到的,可不仅仅是历史。吞月国丢了一个公主,伤心难过一阵也就罢了,北荒丢的可是一个储君,这样的血统是可以争夺王位的。现在的北荒王还有王弟和众多王子,保不齐哪位就想杀了你以绝后患,或是把你作为傀儡控制着。”
钟曦然继续说着:“这样的事情寨主或许觉得很遥远,但此次盐帮杀上门,并不是因为我们招惹了他,而在乱世之中,弱肉强食,若想存活下去,必须变得强大起来。”
“我不喜欢。”金海城开口,却是钟曦然没有想过的反应。只得等他补充说,“我不喜欢你叫我寨主。我也不喜欢你瞒着我策划这些事情,我不是傻子,我能感觉得到你在把我往一个我不喜欢的位子上推。”
“可你也不对我坦诚。”钟曦然反击说:“开始的时候,你说你不识字,还有你们的身份也是我自己猜出来的。如果说我有所隐瞒,你们又何尝不是装疯卖傻?”
“我并没有肯定你的猜测。”金海城说,“隐瞒你是初见之时,而你瞒我却是从头到尾。”
这一点钟曦然无法否认,她说:“如果我告诉你,北荒和吞月的一战马上就要打响,如果不是据一城之利,任凭武二和关三他们本事再大,也难护得野狼寨上下周全。是,大家可以到更深的山林里躲着,藏着,可寨子里的年轻人都是从小就待在山上的,他们最好的年月,就要与野狼林木为伴?他们可以有更好的建树。你作为上位者,就应该为他们谋划好未来,而不是因为自己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