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院子里鸦雀无声的时候,一声冷哼从小院月亮门前传过来。七姨娘闻声,面露喜色,叫了一声:“义父!”就迎了上去。
只见那人留着半灰不灰的山羊胡子,穿一身黑白相间的道袍,倒是未带帽子,灰白的头发用乌木簪子簪在头顶,眼狭而短,饶是如此瞳仁也是小得让四周露了眼白,面色有些蜡黄却充满了凌厉之色。
王霸见他也是极开心的,赶紧将二人引荐:“岳父,这是四季先生,虽是散修,本事也超群。”
他又说:“四季先生,这便是月娘的义父,替我张罗了这海阔天空局,也算出月娘的八字与我的有相互助益,就把月娘许配给了我。”
“四季先生?贫道孤陋寡闻,倒不曾听过道友大名。”老道装模作样地拱手行了个礼。
“敢问这位道友……”
“东莱仙岛,紫气道人是也。”
“紫气东来,道友师从名门,想是有极大的神通。一般人,连那岛都上不了,何况从岛上来了。”四季先生说着,别处听来没什么,这紫气道人心里却似被刺了一下。
“四季先生好大本事,我听说你为王堂主看了相,此间是要为他化解劫难?”
四季先生点头,说:“王堂主阴魂缠身,道友想必也是晓得的,不然不会建起水塘,在各神魂容易入侵的位置涂了朱红,那阴魂带着地狱真火,王堂主五行属金,火克金,而布一水塘在堂主房屋之外,以水克火,阴魂自然不敢来犯,堂主自然得以安寝。”
紫气道人听他说了,俱是道理,心里估摸着这王霸嘴快,将自己原本做法时编的借口全都说出来了。但是一个人骗叫做骗,三个人一块骗无疑能让这事情真实许多。他瞥了一眼四季先生,料想这老小子也是要来分一杯羹,若无大碍,压制着就没问题了。
于是他的态度也缓和了,说:“道友好眼力。”
王霸倒是急了:“四季先生,若是这风水阵没问题,怎的我的阳气依旧会被阴魂侵蚀?您不是说我即将有无法化解的大劫吗?”
大劫是真事,关山堂也确实到了无法化解的坎,只是这次,求助紫气道人的“风水大阵”,究竟能否起效?
四季先生将手中罗盘一收,说:“王堂主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忠言逆耳,怕是有些不好听。”
“先生但说无妨。”这世上,虽然明知忠言逆耳,话说到这份上谁不想听上一听,至于能不能接受就是个人的气度和运数了。
四季先生说:“那我便直言了。我观紫气道友的的阵局虽然精巧,却是治标不治本。水虽然能灭火,但火甚大之时,却也会将水烧开,到后来全成了水汽,消散,不剩半点。近日,时值严冬,道友虽然引了活水来加强水势,却不顺应天时。秋冬两季乃阴生之时,水落而石出,冤魂之火大盛,一旦突破,就如那脱缰之马,决堤之水,拦也拦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