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节,山贼们都紧张起来。虽然之前他们极力甩开钟曦然,但是自从她证明了自己不是吃白饭的,还给大家换来了众多粮食和银钱,山贼们就舍不得她了。他们明白,现在有银子,迟早会坐吃山空的,如果没有钟曦然,过不了多久,山寨又要回到之前那种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生活。
他们才不要啊!一时间劝阻之声四起。
这也是钟曦然这段时间努力的结果,她根本就没有打算离开这个有着重重谜团,但能暂且保得她平安的地方。大家见识到了她的本事,此时如果说她要落草入伙,当个字匠什么的,恐怕没人敢说不。
此刻走到她面前的山贼头子显然有着他自己的打算。他俯下高大的身子,视线对上她的,一字一句地说:
“你走不掉了。我决定,要劫红花票,劫的就是你。”
这完全出乎钟曦然的意外,聪明的脑瓜子忘了之前要自荐当字匠的说辞,只是顺着金海城的话说了下去:“呃,你不是说,发了毒誓不劫红花票么?”
她没有立刻得到答案,因为金海城的脸突然在她眼前放大,她的唇被他的贴上了,只一刻,又分开,她只注意到微凉而柔软的触感,和他垂下的黑色长睫。脑子顿时空白,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手并未离开,还在她精致如白瓷的下巴上流连。
金海城被眼前吓傻的、之前非常精明的丫头脸上茫然无措的表情逗得心情甚好。而手上香软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于是忍不住再欺负她一下,大声宣布他的决定。
“山上的每个单身汉子,可以劫此生的唯一一次红花票,而我劫的就是你,我的压寨夫人。”
先反应过来的几个山贼元老们爆出大呼,有叫“恭喜老大”的,有叫“寨主英明”的。
而处于半石化状态的钟曦然则被几个山贼半推半举地到了一个她全然陌生的房间。在哄笑中,群贼将她拱到了大床边,然后离开。
吱呀,门关上。
喀拉,门从外面锁上了。
这两个声响让钟曦然清醒过来——她被锁在了一间屋子里。这屋子比她之前住的那间要大上许多,床上铺着厚厚的兽皮,墙上挂着几把新旧不一,但是“款式”差不多的大刀,这样的大刀在金海城的背上也背了一把。
可想而知,这是谁的房间。屋内足够的灯火让她方便地将这里打量个遍。厚重的石块虽然不是很精美,但是构成了四面坚实的墙壁,几个简单的柜子估计过于破旧,没有在困难时期被山贼们拿去换粮食。
钟曦然意外地发现了几卷书。虽然蒙上了厚厚的灰尘,有几本书甚至垫在了酒坛子底下。
在吞月国里,只有贵族和部分富商才有书籍,部分穷苦人家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有个识字的机会,甚至愿意卖身为奴,只求子孙未来能出人头地。金海城将这些书籍散乱放置,未免暴殄天物。
钟曦然有些踌躇,这位年轻的寨主大人不晓得书籍的可贵,他的那些手下,尤其是那个手眼通天的季四,应该不会不晓得,既然用不上,为何不拿这些书籍去换些银子?如果用得上,为何这样随意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