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曦然也不为这夸奖多添上几分得色，转问：“关三哥，放人途中没出什么问题吧？”
关三笑道：“没问题，看到你们的信号之后，我们就把他们一把往坡下推，然后躲在坡顶的大石巨木之后，看到他们逃跑之后，才回来的。路上的痕迹也清理干净了。”
“嗯，这样就好。”钟曦然应承着，却看见抱着大刀的山贼头子，一步一步从灯火恍惚处走了出来。比起那些个大老粗，这个人更难对付啊！
眼看他越走越近，与她的距离已经不足一尺，她却不肯垂下头，直视他如兽的眼。
“我听说，你把那些无用的绸缎拿回来了？”金海城说话了，几乎擦着她的耳边。
不知是因为他呼吸的热气，还是因为没有想到他居然会问这个问题。钟曦然平稳了自己的呼吸：“虽然绸缎不能吃，但是可以换来银钱，银钱能用来做生意，也能换来更多的粮食。”
“我们不识字，怎么做生意？”金海城倒是毫不脸红的承认，当时那些镖师写书信回家，是钟曦然亲自看过内容，确认那些没有不利于他们的内容，总之，那小丫头早就知道他们目不识丁了。
钟曦然说：“我可以当你们的字匠。况且，你们还欠我三枚铜板呢。”
“等我还了你三枚铜板，你就会走吗？”金海城问道。
钟曦然怔了一会，点头。
金海城心中就有了莫名的一种感受，盯着那未脱稚气的花容月貌，心里就打定了一个主意。
第四回 官绸巧变换金银
盯着那几车绸缎，钟曦然真正犯起了愁，没想到这一票竟然真的劫了大的。绸子一端那鲜红的大印，说明了这是地方上供给吞月国国主的贡品。这样的布，别说是卖出去，就算是被别人看见有这样的布存在家里，怕也是要满门抄斩吧！
好在马车和镖师处理的干净，千万不能在这布匹上出了马脚。但是就地埋了或者找个遥远的地方扔了，她又实在不舍得。
“季四哥，打探到消息了嘛？”远远走过来一个长相普通的男子，钟曦然立即站了起来。
季四是钟曦然在群贼之中发现最精灵的一个，上次扮演断手行商的也是他，虽然长相普通，但是脑子灵活，而且伶牙俐齿，说起谎来毫不变色，每次那个把“没爹没娘”等等桥段说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就是他，派他出去打探消息，再合适不过。
他挥舞着手里的一小片布，兴高采烈地说：“钟姑娘，消息打探到了，这布果然是玉罗城主的上供，不过却不是正式的贡品，而仅仅是送进宫的样板，在打点诸位大臣时让他们见过布样，好让他们在与金罗城和银罗城的比试中，知道哪些是玉罗城的再投票，使今年的宫中年采，全落到玉罗城中。”
年采？大概就是给鹰王庆功时，大摆酒宴歌舞时准备的吧？既然是这批布帛也见不得光，那就好办了，这样，派一般的镖师押送这批布帛也就说得通了。钟曦然正在思考之中，突然一激灵——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打探到的消息啊。
“敢问季四哥，这消息从何而来？”
季四笑道：“姑娘，这您就别问了，我发过毒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