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啊,初九,我想喝酒。”若离百无聊赖的说。
“不许!”苏奕风和花四娘异口同声的朝她大吼,驳回她的要求。
若离可怜兮兮的望着初九,卖萌撒娇什么的对男人一定最有用了。可是傻乎乎的笑得脸快僵了,初九还是面无表情。差点受不了若离的死缠烂打,初九赶紧转身从若离的身边离开,跟着花四娘到了厨房里。
“四娘,你可否听过百夜樱的毒?”初九试探的问。
花四娘一边整理灶台一边摇头,“前所未闻,只怕江湖中知道这毒的人也不多。”花四娘早年混迹于人蛇混杂的青楼,她的见识不亚于任何人,只是这百夜樱,她真的从未听过。
“醉君阁的阁主一定见多识广,或许他……”
听到初九提起苏奕风,花四娘整个人都恍惚了,他的确见过识广,也走南闯北的游历寻求人才,只是……她是被厉君昊赶出来的,他伤她这么深,花四娘真的不愿意再去接触和他相关的事物,更何况还是去找他。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自从上次厉幽明的人闯进总坛刺杀他后,他就换了住所,我不清楚。”花四娘不是不愿意救若离,只是她需要点时间,才能鼓起勇气心平气和的谈论关于他的事情。
初九看着花四娘失魂落魄的样子,也看出来她很抵触厉君昊的事情,所以他耐着性子,观察两天再说。
“初九,花姐姐,我好热啊!不给我酒喝,那就弄个大西瓜啊!”若离坐在竹坞的台阶上,懒懒的说。
花四娘紧张的看着初九,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要告诉若离她毒发的事情吗?我看她不知愁,没心没肺的活着,就好心痛。”
初九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嘴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需要让她知道,我会在她发现之前,得到解药的。”初九信誓旦旦的说。
外面的若离直接躺在竹坞走廊上,她举起手挡住阳光和眼前的翠竹,手掌心那道黑色的印记好像又扩散开了。她不想用厉楚寒的性命去换自己的解药,没道义的事情,她还是不能厚着脸皮做出来。她都还记得当初发现厉楚寒没死的时候,那种内心的喜悦是多么美好的情绪,如果要再看他死去,只怕若离活下来也不会心安理得的。
“也罢。初九也回来了,花姐姐也在身边,死前还有两个朋友,至少我在这个异世界,混得还算不错,虽然孤零零的来,不过却不是孤零零的离开。”若离这样想着,眼泪却不甘心的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其实很害怕死掉的,尤其是死状这么凄惨,可是她必须强忍着面对死亡的恐惧,因为她不能让别人因为自己而死。
“啊咧,明明挡住了阳光,怎么还是这么刺眼?眼泪都流下来了。”若离自言自语着,然后她翻过手背抹干了眼角的泪花。
傍晚时分,用过晚膳的三人在竹林里纳凉,花四娘晃着轻罗小扇扇风。初九也扇着手中的折扇,不过他是在给若离扇的。
“我决定了。”若离突然大叫一声,跳上了石桌之上。
初九和花四娘怔怔的看着若离,不知道她又要发什么疯。
“你怎么了?”花四娘扯着若离的裙摆,让她下来说。
若离踢开花四娘的手,郑重的宣布,“我要去找江烬,我要去找我师傅。”她咬着牙,强忍着眼泪,生命的最后,她想要再见一面,那个与自己无缘的男人!只要一面,一面就可以了,她保证那一面过后,她就回来乖乖的等待死亡,不哭也不闹。
初九撇开头,他握紧了拳头,也要紧了牙关,他知道自己强忍的表情一定很难看,但是他忍不住。只能把头转到一边,深呼吸调节好情绪后才仰起头看着若离的脸。他真的不甘心!江烬究竟为了若离做过什么,他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若离,如今计谋失败了,他就留下若离一人,也不管她身中剧毒的事情!这样的人凭什么拥有若离?
花四娘愤怒的从石椅上站了起来,她把若离从桌子上拉了下来。和初九的愤怒不一样。如果若离身上的毒真的无解,她宁愿若离去做她想做的事情。“你发春啊?想找男人的话,这里不是有一个?”花四娘尖酸刻薄的说。
“哪呢?哪呢?”若离将手掌放到眉上,左右搜索,完全没把初九放在眼中。应该是,没把初九当男人!
初九不悦的举起手,朝着若离的后脑勺拍下,这一掌力道不是很大,他满脸阴郁,不爽的说,“特么的,你把劳资当什么了?”
若离吐了吐舌头,调皮的说,“我还以为我们是姐妹呢?”
初九掐紧了拳头,手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分明是磨拳霍霍向若离,“你是不是想找抽?”
“呵呵……”若离谄媚的笑着,然后从石桌上跳了下来,朝着竹林深处落荒而逃。
“天黑了,不要一个人跑太远啊?”花四娘冲着若离的背影大叫提醒。
花四娘重新坐回原位,和满面愁云的初九面面相觑。
“我知道你爱她,可是如今,纵容她最后一次吧。带她去见她想见的人吧。”花四娘平静的扇着扇子,仔细一看就能看到她握紧扇柄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着。
初九倏地从石椅上站了起来,他收起折扇置于腰间,不悦的瞪着花四娘,“什么叫‘最后一次’?若离她不会死的!”初九坚定的说。
夕阳终于完全沉没了,几缕血色的晚霞还流连太阳没入的地平线。花四娘看上去漫不经心的扇风,可她的脑海中却汹涌澎湃,那张怎么也忘不了的脸,一直在脑海里出现,挥之不去,越想忘记,他的脸、他的轮廓越是清晰的印在她的脑海中。
“厉君昊,要我怎么忘了你?”花四娘在昏暗的夜幕之中,自嘲的笑着。看来,为了若离,她还必须得再去见一次那个人。心里虽然抵触着不愿意去见他,可是在内心的角落里却还是有另外一个声音传来,那是一个声嘶力竭的呐喊声,“想见他,想见他,他还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