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小二点燃了酒肆的灯火,初夏的街道,越是深夜越是闹囔。
酒肆里,若离和男人面面相觑了一刻钟,两个人都静默以对,等待着对方先开口。
若离别扭的摆动着身体,这情景简直像情侣来提分手的。最后,还是若离先开口,“老兄,你到底想做什么?想看别人的户籍档案,还是想要湮灭自己存在的资料?”
男人依旧面无表情,若离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带着面具,否则如何做到几个时辰没有表情?
“这你不用管,我也是受人之托而已。”男人说。
若离不太想同眼前的男人有交集,她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这种看不出喜怒的人最可怕,你永远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那么,如果我不愿意帮你呢?”若离没好气的说,“聊到现在,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看来你没什么诚意,我又没有什么理由非要帮你不可?什么殊玑阁,我压根就没听过?而且我现在过得很好啊!”若离欲擒故纵,明明已经很接近自己的目的了,却装作不以为然。
听到若离的话后,男子脸上的表情稍稍的变化了,虽然只是一刹,但若离确实看到他眉头轻轻皱起了一下。
“无月公子不也是你的假名吗?”男人说。
若离拍案而起,陈词激昂的说,“你怎么知道我不叫无月,我拍着胸脯说我就叫无月。”若离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得理直气壮,大气不喘一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在下赵阳。”男人终于肯说出自己的名字了。
若离在心里嘀咕着,名字和脸都很平凡啊!“可我还是没找到一定要帮助你的原因。”
若离最擅长的就是惹怒他人,男子的声音略微颤抖,他努力的抑制住自己的怒气,“你想要什么?”
等的就是赵阳这就话,“我想见见你们殊玑阁的阁主。要我答应带你去户部看户籍卷宗,只有这个条件,再无其他。”若离态度僵硬,没有转圜的余地留给赵阳。
赵阳握紧的拳头上几条青色的筋络浮现,他踟蹰着并没有马上答应若离的要求。
若离也看出赵阳的为难,她起身拍了拍衣服说,“要是你答应的话,明天晚上依旧这个时候,我们在这里见面吧。”语落,若离便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酒肆。
眼见若离离开,赵阳只得愤恨的猛捶桌子发泄,这个人怎么会如此难搞?男人把酒壶里剩下的酒一口灌下,他回去如何交差?
夜静谧无声,深夜时分赵阳来到了朱雀门的牌坊之下。白衣男子背对着赵阳,双手交叉放在了衣袖之中,他微微缩着后背,看上去像个畏寒的老头。
“属下来迟,请阁主降罪。”赵阳半跪于白衣男子面前。
“起来吧。”白衣男子懒懒的说,“事情办得怎么样?”
赵阳并没有听白衣男子的话站起身来,他低着头半跪在地上,“属下办事不力,无月公子提出条件,要见阁主一面。属下不敢妄自决定!”
“好。”白衣男子爽快的答应,“告诉他,事成之后,我在沧海楼等他。赵阳,明天到户部之后必须拿到苏言华的户籍资料,什么都不用说,统统都销毁吧。”
赵阳低着头,疑惑不解。殊玑阁的阁主从未出现在人前,那些加入殊玑阁好些年的人没能见他一面。他那么拼命的隐藏自己的身份,如今却为了夺得苏言华的户籍资料而破例!苏言华和阁主究竟是什么关系?
提着两壶花雕,若离悠然自得的晃回竹坞。走到竹坞前,若离赫然发现原本该无人的竹坞里却点起了灯火。
难道是江烬回来了?
若离这样想着,放下了手中的酒,兴奋的朝着竹坞飞奔而去。
“师傅、师傅……”若离一边傻笑一边蹦跳跑去。可是刚刚踏进竹坞,看到来人,若离的表情跟翻书一样瞬间变得面无表情。
“怎么是你啊?”若离冷淡的说完就向后转、起步走,去捡被自己丢下的两壶酒。
“若离,你就这样对待我啊?”花四娘不满的站在若离身后跺脚。
“啊?你不知道这里是京城的郊区吗?你这个全国通缉犯。”若离拿着酒再次回到竹坞里。
“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啊?原本是借江烬疗伤的,你来之后就直接鸠占鹊巢了,你还好意思说!”花四娘抱怨着。
“你怎么回来了啊?又被厉君昊抛弃了啊?”若离就是个毒舌,哪壶不开提哪壶!
花四娘抢过若离的酒,大口的仰头喝下,狠狠的瞪了若离一眼,她又继续喝酒。
若离也不追问什么,看花四娘这表情,估计她是猜中了。她们俩个女人怎么都这么倒霉啊,每次都是追着男人跑,可自己越是追得殷勤,那两个男人就越是不把她们当做一回事!谁说的“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