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的一个晚上,若离换上了一身玄色的男装,手持一坛花雕走过闹囊的人群,来到城郊的坟地之中。
最后一个晚上若离最想做的就是给叶千柔道个歉。都怪她自恃其高,还以为穿越而来的自己一定比这些古人聪明,她自以为孔硕就是凶手!最终却让她被杀了!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有多深就会变得有多傻,如果当初她不信誓旦旦的说要帮助叶千柔追求孔硕,是不是她就不会死了?
想着那可笑的结局,若离执起酒坛狠狠的灌下一口,最后孔硕真的喜欢叶千柔了,可是叶千柔却死了!“真她妈的好笑!”若离那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孤寂苍凉的坟地里传来,如同孤魂野鬼一样。
“若离?”花四娘试探性的叫了若离的名字!月光太暗,她看不清楚若离的脸,也不知道此刻她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若离回过头去,对上花四娘的时候她换上了一张笑靥,“花姐姐,好久没见,你是不是想若离了?”
花四娘冲着若离微微一笑,她也算认识若离了,若离就是这样没脸没皮的,“不过是来看看你是死是活?”花四娘走到若离的身边,一举夺下她手中的酒坛子,自己也仰头灌下。
若离看着花四娘豪迈的喝法,只能竖起自己的大拇指,赞颂着,“真是一条汉子啊!”
“噗!!”听到若离的“夸奖”,花四娘没忍住,还没咽下去的酒又给全部喷出去了,“你这是在夸我吗?”花四娘僵着脸不悦的问。
“当然了。”若离调皮的吐出舌头,心虚的笑了笑。
“对了,花姐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你不是该好好躲着吗?”
花四娘擦了擦嘴角,把酒坛子重新扔给了若离,“欠你一条命,特地来告诉你,别淌这趟浑水,太子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若离惊奇的望着花四娘,“你知道?”
“叶辉几个月前就在盘算着要把叶千柔送到宫中了,可是江烬却提议让你代替叶千柔进宫!你只要稍微查一下就知道了,叶家登记在参与太子选秀女的名单上的名字不是别人,正是——叶若离!就连送进宫审查的丹青上也是你的画像!他们连户籍证明都帮你做好了!江烬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笃定太子和厉锋然肯定会把你留在宫中。而他们则需要你留在宫中帮他们做事。”花四娘据实相告。
“你知道我师傅?”若离有些不可思议,江烬到底是什么人?
听到这里花四娘也惊讶了,“你说谁是你师傅?”
“江烬。”若离重复了一次江烬的名字。
花四娘张大了嘴,一脸的触不及防,“当朝宰相你是师傅?”
宰相?若离早就知道江烬的身份不一般,可没想到他居然是宰相!
见到若离惊骇的表情,花四娘深信若离也是被蒙在鼓里的,想着她不得不再提醒一下若离,“不要和江烬靠得太近了,他曾经是厉景然的家臣,却背叛了厉景然投向厉锋然。要说景然太子是被他害死的一点也不为过!一条会噬主的狗,有什么颜面留在这世界上?”语落花四娘露出了凶狠的表情,她的父亲也是厉景然的家臣,江烬害死了太子也害死了她全家!这仇不共戴天!
一阵很长很长的沉默,若离不知如何反驳花四娘,从小教她到大的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自己清楚,她相信师傅绝对不是卖主求荣的人,可花四娘说的振振有词,让她觉得此刻没有必要和花四娘多费唇舌。看着叶千柔的墓碑,她想起了叶千柔,叶千柔坚信孔硕没有杀人,她回到破屋里帮他找证据澄清。她若离也相信江烬的人格,她也会找到证据证明的。
“花姐姐,你知道我是他的徒弟,你不会讨厌我吗?”若离知道叶千柔的遭遇,也了解她会多么的讨厌厉锋然的人,现在她站在自己的身边好意的提醒自己该提防什么,似乎不太合适。
“我花四娘一向恩怨分明,只要你不跟着江烬为非作歹,我一定把你当弟弟看待。”花四娘嘲笑着,她就是刻意把若离说成弟弟的。
若离嘟着嘴,不满的说,“劳资怎么看都是女的好不好?”
“呵呵……你自己小心了。”花四娘说完挥手即将离开。
若离却伸出手抓住了花四娘的衣摆,她仰起头,遗憾的对花四娘说,“花姐姐对不起,我想,我已经没办法置身事外了。但是我会小心的。”
“丫头啊,无论是江烬、厉锋然还是厉锋然的皇子,各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你一食草动物混在里面是不会好过的。逃吧!”花四娘知道若想救若离,只能趁着现在,让她远离所有的阴谋!不仅仅的江烬和厉锋然各有所图,他们醉君阁的阁主也不是省油的灯!
慢慢的松开花四娘的手,“我会小心的,还有,我刚刚抓你的衣服,只是想借你的衣服擦手!刚刚的酒弄湿了双手!嘿嘿……”若离得意的笑着,然后如孩童一般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花四娘看着若离的背影不由得感慨,这样的情形在持续下去的话,只怕有一天她会和若离成为敌人的。
月明星稀,天未亮,若离就被叫醒了。叶家庄的丫鬟奴婢们,为她悉心打扮,还做了各种祭拜先祖求保佑的祭祀活动。
但若离根本就不记得那些仪式是怎么开始,又是怎么结束的。更衣化妆的时候她还在睡觉,祭祀的时候她是站着睡觉,被扔到马车里的时候还在睡觉。等她完全醒来的时候,完全看不见印州的城楼了。
若离伸了个懒腰后掀开车帘探出头,虽然表面上好像只是在看风景,可是在看到车队前方的初九后,她露出了安心的微笑。把头缩回马车后,若离把束得紧绷的流苏腰带给解下来,接着她又脱下了脚上的缎面绣花鞋,手中甩着腰带,口中唱着那跑得不成调的歌。
车外的初九看到若离马车上的车夫脸上的褶子全挤在一起,他摇了摇头,嫌弃的说,“苍天啊,老朽活了大把年纪了头一次听到这么难听的歌!”初九能猜到那车夫快哭出来了。
“哈哈……”初九想着自己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引得边上的人看着都诧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