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噩梦
那是一个寒风呼啸的夜晚,六岁的男孩被母亲柔软的大手牵着走进了别院,然后安置上床。
男孩哭着闹着,“妈妈!睡不着!你给我讲故事!讲故事!”
“讲什么故事呢?”少妇问道,“你得挑一个简短些的故事哟,你妹妹还等着妈妈去给她喂奶水呢!”
男孩想了想,说道,“格林童话,三个火枪手的故事吧!”男孩最喜欢听带数字的故事里,比如说七个恶魔、三个火枪手、公主与四个勇士……诸如此类。
少妇于是拿起一本厚重的书本,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男孩柔软的脸蛋,一边翻着书页,正准备朗读。
忽然一道黑影忽然闪过,少妇眼神一凝,立刻合上书本,然后从旗袍的分叉内侧掏出一把小刀来。
男孩被少妇突如其来的冰冷吓到了,他轻声喊着,“妈妈……我不听故事了,马上就睡……马上就睡……”
少妇却并没有理会男孩,她立刻飞身跃出去,一脚踹开房门,响声顿时惊动了隔壁正在酣睡的女婴。
少妇回头对着男孩笑着说道,“铭礼乖呀!妈妈必须去看看铭襄,你是男孩子吧?你必须学会保护自己……”说完她就消失在门口了。
男孩害怕极了,从床上蹑手蹑脚地下来,然后套起一件马甲,走到屋外,想要看看隔壁的妈妈和妹妹是否安然无恙。
然而男孩的面前却是突然出现一道黑影,那道黑影站在六岁的男孩面前,十分高大,男孩想放声大喊,却根本没有力气,只见那黑影在男孩的脑门上轻轻一拍,男孩就昏昏沉沉地倒下了。
恍惚之际,男孩看到,在不远处的回廊里,一个女人正倒在那里,四周都是黑色的液体,液体从女人的身上流出来向四周扩散开。很快小男孩就失去了意识。
李铭礼突然惊醒过来,他的眼前是一片漆黑,空荡荡的大床上无比冰冷,房间的大门敞开着,正如那一晚一模一样。
李铭礼发了疯似的从床上跳下来,然后冲到回廊上,他四周环视,手中握着一拳火焰,像是随时可以把火焰打出去攻击一样。
“少爷?”一个轻柔地声音从背后响起来,一深蓝白色旗袍的冬雪儿站在李铭礼的身后,好奇地问着,“少爷您在做什么?”
李铭礼连忙收回拳头上的火焰,然后打了个哈哈,“这不天气太冷,出来打套猛火拳暖暖身。”李铭礼的话音一落,空气顿时安静下来,夏夜的蝉鸣于是清晰可闻,现在可是暑假,就算是夜晚也绝不可能冷的,李铭礼这才发现自己的借口是那么的无趣。
冬雪儿却有些害怕,问道,“是不是雪儿给少爷准备的被子太薄了,雪儿这就给少爷那一床厚的。”
李铭礼急忙拉住冬雪儿的小臂,苦笑道,“还是算了,我怕到时候太热闷出痱子来。”
李铭礼看了看自己左腕上手表,现在是深夜四点,他问道,“雪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
冬雪儿说道,“才不是啦,雪儿这是醒了给少爷做早饭呢?铭贵少爷说想吃南瓜蒸饺,雪儿就得早点起来做,蒸饺是很费时间的。”
李铭礼一脸鄙夷,“真是,出去给他买一份早餐不就好了?走走!我带你出去吃早饭,顺便给他带一份就是了。”
“不行呀!少爷……”冬雪儿刚想阻拦,却见李铭礼扑进房间里拽起自己的校服外套就拉着冬雪儿跑了起来。
古炎镇是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小镇,人们的作息不像外面的世界那么冗乱,大家都是早睡早起,在初中学生们还在上着憋屈的晚自习时,小镇的孩子们已经进入梦乡了。
所以古炎镇的早餐店铺开张得也很早,李铭礼带着冬雪儿很顺利地过了古炎府的正门,然后去了最近的一家名为“千年汤面”的老店,这是小时候妈妈会带李铭礼吃的早餐店,李铭礼早就想再来尝一尝了。
李铭礼敲着桌子喊道,“师傅!来两碗老汤面,对了三碗好了,其中一碗打包带走。”
“好嘞!客官稍等。”老板拿出桌布在桌子上清理了两下,然后就去忙活了,他将面团揉开,然后拿出菜刀,对着面团快斩而下,每一根面条都被精湛的刀工切得细腻光滑,然后他一挥手那些面跳条就被魔力轻松地送到了锅里,任谁也想不到,这家老店的老板居然是一位玄阶高手。
李铭礼看着老板的手艺笑道,“手艺比起当年老朱伯可还差些呀!”
老板哈哈大笑,“家父的手艺可是我们老店传承千年以来最好的,客官你年纪不大,居然吃过家父的面条?”
李铭礼点点头,“嗯,很幸运吃过几次,可惜了。”
“是啊!”老板一叹,没有过多悲伤的情怀,“家父去世之后也把手艺带入了棺材,我只能自己摸索了。”
不消片刻,李铭礼和冬雪儿就各自得到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李铭礼嗅了嗅,然后道,“相信你会超越老朱伯的!”
老板哈哈笑了一声,“借你吉言了。”说完就去忙活别的事情去了。
冬雪儿老实巴交地坐在李铭礼的对面,实在不敢拿起筷子。
李铭礼已经咗了好几口面条,他看着冬雪儿,问道,“不喜欢呀?”
“不是……”冬雪儿说不上来,“少爷,雪儿只是下人,怎么能和少爷一起用餐?再说了,如果铭贵少爷醒了该生雪儿的气了。”
李铭礼摆了摆手,“在府里我是少爷你是丫鬟,你不能和我一起用餐,现在可是在大街唉!我们都只是老板的食客而已,没那么多讲究吧?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你要是嫌看着我吃不下,我就端起来坐在地上吃决不让你看见。”李铭礼说着就要端起面条。
冬雪儿急忙阻止李铭礼,“少爷!雪儿……雪儿知道了,雪儿吃……”她拿起筷子,然后从浓汤之中夹起几根滑腻的面条,然后轻轻放在嘴边,咬断后细细品尝,然后点头,“嗯!真的很好吃!”
李铭礼则是被冬雪儿吃东西的画面震撼住了,美炸了好吗!李铭礼说道,“好了好了,快吃快吃!”
冬雪儿于是也索性放开了,尝着美妙的老汤面。
吃完早饭,李铭礼于是带着冬雪儿拎着早餐一起回到了古炎府中,却见一个身着锦袍的青年男子正站在院子里,怒目圆睁地看着李铭礼和冬雪儿,只听闻他大吼一声,“冬雪儿!你去哪了?我让你给我做的蒸饺呢?”
“哎哟喂,小贵子,大清早吃蒸饺你也不怕得胃病。”李铭礼调侃道,“你不能因为我们是神农古族,草药好使就不好好保重身体呀!”
“需要你管吗?”古炎铭贵怒视着李铭礼,冷笑道,“一个当年被偷走的野杂种,也不知道还是不是本人,回来了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天天想着别人的丫鬟,真是好魄力呀!”
冬雪儿低着头,听着古炎铭贵破口大骂,当说道李铭礼的时候,冬雪儿微微抬头观察李铭礼的面目表情。
却见李铭礼只是随意地摊了摊手,并没有生气的意味,“谁想着别人的丫鬟了,我想的可不就是你的丫鬟吗?”
冬雪儿听了顿时脸颊通红无比,少……少主居然说想我……少主……
“你恬不知耻!”古炎铭贵也是被李铭礼的无耻打败了。
“齿?”李铭礼一愣,“幼年的幼齿不早就掉光了?难不成你还没换过牙?怪不得那么幼稚呢。”
“你!”古炎铭贵指着李铭礼吼道,“我们走着瞧!”然后他伸出手去抓冬雪儿,“小贱人给我过来,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冬雪儿不敢反抗,任由古炎铭贵抓住自己,她已经预感到了铭贵少爷会如何对待自己,不过她却并不怕了,因为至少铭礼少爷没有和铭贵少爷起冲突……
李铭礼却是立刻出手,他的修为好歹也有黄阶五等,比起古炎铭贵大黄阶一等实力不知道高出了多少,一手握住古炎铭贵的手腕,淡淡地说道,“拉女孩子的手哪能那么粗暴?让当哥哥的教教你!”
李铭礼的出手极快,顿时握紧了古炎铭贵的手腕,人体关节之处都是弱点,哪怕是修炼者也不能把自己的人体构造改变,李铭礼手心稍稍用力,古炎铭贵就不得不松开冬雪儿的手。李铭礼的手顺势握住冬雪儿的手,然后轻轻放在另一只手的手心,细细呵护,“哎哟,多么好看的一双手,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呀!弟弟!”
“谁是你弟弟?”古炎铭贵嘶吼一声,他可不认为自己打不过李铭礼,李铭礼常年在外,没有修炼用的资源,也没有功法武技,哪能和他比,纵然修为高一些,可真要打起来……古炎铭贵不认为自己会输。
李铭礼冷冷地看了一眼古炎铭贵,然后切换成关爱的眼神看着冬雪儿的小手,说道,“雪儿,你以后就当我丫鬟吧,好吗?”
“这……”冬雪儿都快急哭了,两位少主剑拔弩张的,真要打起来,向来要求家人和睦的老爷子绝对会生气,到时候两位少主都讨不到好,自己也一定会受到惩罚。
当李铭礼问自己的时候,冬雪儿当然很想答应李铭礼,铭礼少主那么善良,对自己那么好那么好,好得都有点过分了,如果能伺候铭礼少爷自然再好不过,可又怕自己这一答应惹怒了铭贵少爷……
“小贱人!说呀!你是要给他当暖床丫鬟你就说呀!”古炎铭贵在一旁冷笑,“你说了我一定弄死你!”
李铭礼则是轻轻抚摸着冬雪儿的小手,笑道,“不用回答我了,就那么定了,走吧。”说完就要拉着冬雪儿的手离开。
古炎铭贵大怒,“你居然无视我!”然后手中汇聚出一团白色的火焰,猛地向着李铭礼打出去,白色的火焰扑向李铭礼和冬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