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道小菜,再来六七壶小酒,加上说不尽的心里话,简单而温馨的家宴。
酒碗满上,应天翔端起酒碗敬三叔,道,“三叔,如果不是您老强撑着应家,怕是江湖上再无应家门号。”三叔举起酒碗,满满的两碗酒他们一口气干了下。衣袖一抹,“哈~”应天翔大呼出一口气,端起酒坛,又为自己斟满敬自己的表弟应天麟,“干!”话不多说只一字,一切皆在不言中。
两人干了这杯还不尽兴,应天麟端起酒坛道:“大哥,我敬你,可敢应!”
“有什么不敢!”应天翔说着一手抄起酒坛,红顶盖一揭,两人放声大笑两嗓子,接着猛灌起来。酒水顺着两人的下颚涌出,顺着脖子侵湿了领子,一坛子饮尽,两人先后将酒坛倒立,接着又是一通狂笑。
“亲人见面不该是热泪盈眶的吗?为什么他们就像疯了一样?”晗灵嘟囔着,方才来时汇想的画面全部成了泡影,她没醉,却感觉眼前一片朦胧景象。尤其是看到应天翔这般模样,她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应天雪道:“那是文人才会这么想,江湖人豪气万丈,才不会是你想的那样。”
晗灵皱起了眉,摇着头,表示不懂。在她看来应家人都很奇怪,她帮应家出头反被嘲笑,打擂台明明是应天翔赢了,可是却被应天翔三言两语推翻了。想想就来气。
晗灵摇晃着脑袋,大叫一声:“不懂不懂,我就是不懂啊!”
众人看向晗灵,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半响应天翔放下酒坛走到晗灵身边问道:“晗灵,怎么了?”
晗灵面色潮红,道歉道,“对不住,打扰了你们的雅兴,我看我还是先出去吧。”说着她起身向外走去。几人愣了神,一时没有了反应。应天翔垂眸兀自琢磨起来,这时应天雪推搡起他道,“天翔哥快追啊,快去追晗灵姐姐。”
“……嗯,好。”应天翔迟钝的放下酒坛走了出去,到了客栈外,晗灵就坐在门口,看背影小丫头不知在多愁善感什么。他上前站到晗灵身边,因为他满身的酒气,晗灵不抬头看也知道是他,“天翔哥~”
“嗯。”应天翔低头看着晗灵,她撅着一张小嘴,蛮不情愿似的叫着自己的名字,看样子是闹了别扭。他不去问,是因为没有想好,抱臂看着黑漆漆的街道,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呆了半天。是晗灵先沉不住气,抬头,眉头一挑,大眼溜溜的看着应天翔问道,“天翔哥,你出来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了吗?”
应天翔顿了顿才“嗯”了一声,晗灵一气,小脸又拉了下来。
“有些时候有些情感其实并不需要表现出来,心里清楚便好。”应天翔低下头,看着晗灵一脸茫然,他只是回了一个微笑,而后正回头再不说什么。晗灵似懂非懂,喃喃自语起来。这巧,黑暗中飞身跃下一个人影,晗灵刷的站了起来,应天翔则淡定的看着面前的人道,“顾兄来的可不是时候。”
来人正是顾筹理,虽然没有杀气,可是应天翔依然觉察出了对方所在。而晗灵却被吓了一跳,一门心思都在自己的小世界中的她被这一吓不乐意了,叉腰怒看着顾筹理道:“你这人有路不走,怎么偏偏要跳房子,成心的吧。”
顾筹理一手拖着一坛子好酒,另一手插着腰仰天大笑道:“哈哈哈,我还以为小妹妹早就发现我了,看来到底是姑娘家,快让哥哥看看吓坏了没。”顾筹理戏弄道,说着他伸出大手摸向晗灵的头,晗灵一手拍掉,“谁要你看,还有,姑奶奶我都可以当你祖奶奶了,别小妹妹小妹妹的叫我。”
顾筹理做吃惊状,而后大笑三声根本没放在心上,一手使劲的拍了应天翔肩膀三下道:“走应兄,我们喝酒去。这酒可是我从上官老儿那偷来的,精贵着呢。”
“这……不太好吧。”应天翔迟疑了,顾筹理道,“别在意这个,比武场上那老小儿还想暗算你,这坛子酒你就当是赔偿,喝了也就喝了。”
“诶?你也看出来了,那你白天怎么不帮天翔哥说话。”晗灵蹙眉看着顾筹理,“什么兄弟情义,原来都是骗人的啊。”
“哈哈哈,你这个小丫头懂什么,就算说了又能怎样?那上官老小儿非但不会承认,怕是要反咬你天翔哥一口,怎么,你还想看着你天翔哥被冤枉啊?”
“他敢!那么多人看着,他能做得出?”晗灵小鼻子一哼,昂头道。
顾筹理摇摇头,一手搭在应天翔的肩膀上朝客栈走去:“走走走,我们喝酒去,喝酒去。”
“喂,你……你们……哼!”晗灵撇着嘴,喃喃着,“有我在,那老家伙怎么可能冤枉的了天翔哥。”她想了想,又摇摇头,人世间的道理伦常哪里是她一个呆在魔界八百年的小魔女能理解的,入世不深的她自然无法理解这些。
回去之后,应天雪迎了上来问道,“大表哥,晗灵姐姐呢?”
顾筹理竖起大拇指指向背后,晗灵已经跟了进来。几人回到座位上,爷们儿到底是爷们儿,饭桌上一切话语都在酒中,根本不需要多说些什么。直到一阵咳喘声打断,应天雪按住父亲的酒碗道,“爹,你别再喝了,身体要紧。”
“我今天高兴,谁都不能拦我。”应三叔哪里会听,碗到嘴边,一口闷。应天翔放下酒碗问道,“三叔,你身体不好,还是少喝为妙。不过三叔为何会受伤?”
应天雪气恼道:“还不是那上官耀目,是他打伤了爹爹的。”
“天雪,不可乱说。”应三叔道。
应天雪皱起鼻子:“我哪里乱说了,谁知道那上官耀目使了什么怪招,打伤了爹爹。”
应三叔摇摇头,“擂台之上受伤是难免的,我功力不济,输了就是输了!”
“可……哼~”应天雪不多说什么,不过他们却是明白了,季飞宇红着脸,打了个酒嗝,插嘴道,“诶?晗灵,你不是……嗝~不是说,那上官什么人用了妖力吗?你看看,是不是……嗝~是不是……”
“行了行了,你就闭嘴吧。”晗灵摇摇头,实在听不下去这才打断了季飞宇。季飞宇还打算再说,但话还没出口,他直接摔倒在地上。这酒力实在不怎么样。
应天麟搭把手将季飞宇拖到了一边坐着,晗灵解释道:“打擂的时候,我发现那跟我打的讨厌鬼拥有妖力,我想他们一家一定都有妖力。”
“妖力?”除了应天翔之外众人一脸茫然,应天麟好笑道,“这不可能吧,你意思是说这世界上有妖?哈哈哈哈~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还是仙呢。”晗灵道,应天麟和应天雪傻愣在那里,根本不相信她所说,均看向应天翔。应天翔点点头,“晗灵的确是仙女,而季兄是泰华山弟子,就连顾兄也见过妖怪。”
随着视线偏转,顾筹理承认道:“是,是,我的确见过妖怪,可是这丫头片子是仙?”他偏头看向晗灵,一脸不相信。
晗灵看出,狠狠的瞪了顾筹理一眼。应天雪摇着头:“我还以为神仙都应该是神话故事中的那样,神圣充满了灵气,不过晗灵姐姐也是充满了灵气呢。呵呵~”说着说着应天雪笑了起来,看样子算是承认了晗灵的身份了。“哥哥真厉害。”
“……”应天翔醉眼熏熏的看向自己的表妹,许是酒意上来了,也没当一回事。他没有练过酒量,不过还好,天生酒量不错,只是后来顾筹理带来的这一坛子酒的酒劲实在是大,连他都有些摇晃。摇了摇头,才勉强撑住,意识还没有混乱。
“我说妹子,既然你断定应老前辈是被妖力所伤,那你帮忙看看,是怎么个回事,能不能给治个?”顾筹理道。
应三叔这没一会儿又咳嗦了起来,压抑了半天的病症一时暴露出来,怕是酒喝得多了喝伤了。
晗灵走过去运法,在众人的惊叹中施展法力,她手掌浮在应三叔额头上,片刻她眼睛突然放大,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