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马上转身,发现蓝斐正站在门口温和地笑著。
他今天的打扮非常正式,如参加了什麽盛宴回来一般。
一头墨绿的发丝高高绾起,束上金冠,面容俊雅,一双镶著金框的眼镜盖住了他的眼神。身穿一套明黄色的长袍,袍服的款式繁复,刺绣华丽,外罩一层水色的葛纱,腰上束著镶满宝石的腰带,腰带右侧还垂挂著由钻石、玛瑙结成的挂链。
虽然他在温和地笑著,但正装下的他,气势逼人,犹如帝王。
望著他,我怔呆了片刻,很快就回过神来:蓝斐,你什麽意思?这到底怎麽回事?
从来到蓝府的那天,我就觉得洁月非常不对劲,却想不出所以然来。这会儿,显而易见,洁月会变成这样,分明是蓝斐的杰作。
这并不难解释。两个字就能够说清楚了,难道你猜不到吗?他继续笑著,抬腿踏进门来。
他的镜片在灯光下反射著刺眼的光芒,我挡在洁月的面前瞪著他。
想到了吗?
我回想著洁月的反应,想到在人世间听说过的某些传说,不确定地问:催眠?
是的。
原来真的是催眠,我一直没往这方面想,因为我不知道催眠在灵界原来是这麽简单的一件事情,在敌我对峙的状态下,都可以施展。
你究竟想怎麽样?
我想怎麽样?嗯,我想想看。他边笑边向我和洁月走来,气势越来越迫人。
我挡在洁月身前瞪著他,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我甚至无法马上判断出他的目的是谁,究竟是我,还是洁月?
小玉,如果我是你,我就绝对不会让挡在洁月的身前。蓝斐在我面前五步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俊雅的面容仍然带笑,镜片下的眸光却是一片锐利。
你什麽意......我话还没说完,洁月修长有力的双手就从我身後伸了上来,掐住我的脖子。
顿时,我呼吸困难。我努力地开口:洁......月......你醒醒,是......我......洁月......
没用的。
洁......月......洁月的手越来越紧,我开始看不清眼前的蓝斐,却能依稀看到他在微笑。
他的目标居然是我?为什麽?我与他无冤无仇,为什麽要杀我?
为......什......麽?我气息微弱地问著,我不甘心就这麽死得不明不白。
脖子被掐得越来越紧,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蓝斐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
你想知道原因?好,我让你死得明白。你对於我来说,只是一颗棋子。
你知道吗?洁月是爱区殿的副殿主,你知道爱区殿的副殿主在灵界是什麽样的地位吗?灵界的统治层一帝一宫七殿,其中一宫七殿各自独立,只对灵帝负责,一殿之副殿主,可以说是二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你却让她丢下副殿主的身份来守护著。
还有,真正的洁月并不是你现在所看到的样子,她这副小丫头模样是她最讨厌被人看到的一种形态。因为她讨厌,所以知道她还有这种形态的人不超过十个,而她愿意以这种形态守在你的身边,恐怕是为了不让别人认出她来吧?没有人认出她来,代表你在她的守护下就更安全一些。可见你对她是多麽的重要。
并且,你的身边不仅仅有她在守护著,还有轩辕氏的天地十暗卫。也许你不知道,轩辕氏的天地十暗卫,在‘御灵城’里是出了名的,连灵帝的暗卫都比不上。既然轩辕氏的天地十暗卫在你身边,可见轩辕家的当代宗主轩辕清衡对你也是非常重视。
你是什麽人,对於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竟能让洁月如此费心地守护,竟能让轩辕清衡如此费心的安排,实在让我太感兴趣了。如果我让洁月亲手杀了你,然後再解开催眠,相信到时,她的表情一定很精彩,相信轩辕清衡得知事情的真像时,他的表情也一定能让我快乐上一年半载。
本没想这麽快就杀你,因为君桐这半个月来过得很快乐,我还打算让他再快乐一段时间,可惜啊......既然让你撞破洁月已被我催眠的事,那就我就对你提前说再见吧。
我已经看不到蓝斐得意的样子了,但他的每一句话仍然清晰得传到我的脑海中,在我的脑海翻滚。
人们常说,人在死前总会想起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然而我没有,我的脑海里只有蓝斐的话。r
蓝斐仅仅是为了让洁月痛苦,为了让那个轩辕清衡痛苦,所以要杀我。
居然是为了这麽一个幼稚可笑的原因来杀我!
我不能接受!
我不甘心!
洁月的手越来越紧,我已经开始无法呼吸......
真的要为了这麽无辜的理由死去吗?
不!我不要!我不甘,我忿怒!
突然,有什麽东西在冲撞我的心脏,我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仿佛有一团熊熊大火在拼命地烧著我的心,这火焰迅速蔓延到我的四肢八骸,让我如置身於火海之中。
这种如被火灼烧的痛苦比起洁月越来越紧的手更让我难受百倍,本来已经昏沈的意识,因此更加昏沈。
我全身都在发烫,尤其是右手,很想拿著什麽东西来退一下热,我想出去,找一个有冷水的地方,想把自己整个泡进去,以缓解这让人痛苦的灼烫。
但脖子上的手阻止了我。
是谁在掐著我,不让我动,不让我走?
我猛在睁开眼睛,清楚地看见洁月正狞狰著她那张秀美的脸,死死地掐著我。
我抬起手,抓著她掐住我脖子的双手用力往外扯。
她的手很有力,紧紧地掐著我不肯放。我的身体越来越烫了,我越发不能忍受。
放手!放手!让我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