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前头蹦蹦跳跳的身影,有些无奈的摇头。
出府的时候,被高人抱著腰身出,毫无问题。出城的时候,差点吓出我一身冷汗来。守城门的灵神,对著蓝君桐是看了又看,幸好今天的蓝君桐弱智可爱,笑得比白痴还白痴,这才让守城的灵神小声滴咕著蓝君桐怎麽可能像白痴一样,就挥手放行了。放行时,还死死地盯著他,看他能否毫无阻碍地穿过御灵膜。幸好,幸好,我和蓝君桐的灵力一个被封了,一个被散了......
但这完全不影响蓝君桐游玩的好心情,弱智版的他真是太可爱了。
一路上蹦蹦跳跳,比兔子还跑得欢,他应该是当我们在春游了!
他身穿一套深红的长袍,外罩了一件透明的水纱,迎风敞开,衣带飘飘,一头漆黑的发丝随意地披散在身後,随风起舞,出色的五官,晶亮的红眸,美丽动人。
他蹦蹦跳跳的,一会儿追蝶,一会儿摘花,笑得一脸稚气兼傻气,更是显得纯情可爱。
一个看起来如人世间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还能给人纯情的感觉,上天在制造蓝君桐的时候肯定是比常人多费了一点心思──嗯,或许正常清醒的蓝君桐不稀罕。
清清,你快来啊!这儿有好多漂亮的紫花儿,好漂亮啊!他站在远处,大声地招呼著我。
来了来了。我快走几步跟上。
快到他的身边,才知晓他站在一个小坡上,他见到来了,向我伸手:来!你快看下面,真的好漂亮。
我把手递给他,他的手一直都很温暖,那种温暖总让我眷恋,也许我是一个比较怕冷的人。
就著他的手,我也站上了小坡上,往底下一看,感叹异常。
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的紫,层层叠叠,一浪接著一浪,山坡下就像一个紫海一般。
一阵风迎面吹来,阵阵诱人的花香随风袭来,令人精神一爽,心旷神怡。
蓝君桐闭上眸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清,我们在这儿休息一下好不?
也好,走了老半天,我也累了。
只是以蓝君桐边走边玩,我边走观赏景的赶路法──我们三天之内能到达驿站吗?
如果三天之内走不到驿站,在这荒山野岭里,我们吃什麽呢?
我看著被蓝君桐背在身上的小包裹──这东西是蓝君桐收拾的,他究竟预备了几天口粮啊?
清清,你饿了吗?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他说罢就从包裹里拿出一块绣著各式繁花的深红色的锦布,目测长四米,宽三米,他随手一抖,就把布块铺展到地上。
清清,快坐下休息。他拍拍他身边的位置,让我坐下。
然後再从包裹里淘出一个小型食盒,把盒子打开,盒子里精致的糕点就散发著诱人的香气。
他那小包裹在取出小食盒之後立刻蔫了下去,直接成了一块布──也就是说,他给我们准备的粮食就仅仅是小食盒里的点心?
那小食盒里的点心,精致小巧,做起来肯定要花上很大的功夫,可是吃起,也就是那麽一口两口。
我的老天!这麽几种让我几口就能吃完的小点心居然是我们三天的粮食?
真是要命!洁月怎麽会打发他去收拾东西?
蓝君桐,这盒里的东西,你打算吃几天?我无奈地问。
呀,这盒里的点心不能放太久的,我打算一会儿把它们吃完了。清清怕吃不完吗?没关系,清清若吃不下,我保证我一定把它吃干净的,不会浪费的。还好我没听老何的,要听老何的,再拿多一些,吃不完,浪费了,清清就会不高兴了。蓝君桐边笑边把千层糕递给我,满是先见之明的神色。
他笑得那一个纯情得意啊,就差点把我给郁闷死了。
老何啊老何,你明知道你家二少爷神志不清,怎麽还跟著他瞎闹啊?你该坚持己见的!
我接过千层糕,向老天翻了个白眼!
那,君桐,我们今天晚上吃什麽?
他歪著脑袋,困惑地想了想,摇摇头:我不挑吃的,清清决定就好。
啊──我我我我我我我快给他气死了!
他少爷还以为是在蓝府里?
挑吃?都没得吃,还挑吃?
让我决定?什麽都没,我决定什麽?
那蓝君桐,你告诉我,老何要你多拿一些点心,你为什麽不拿?我语气平和地问,只有我才知道我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的双手不去靠近他的脖子,我的手痒得直想掐死他。
清清,拿太多了,包裹会很重的。他一脸看白痴的样子看著我!
我我我我我居然被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当白痴看了......
我的手很痒,很想伸向他那美丽的脖颈,怎麽办好呢?
冷静!玉宇楼!你冷静点,他现在是弱智,是白痴,你还能和他一般见识吗?岂不是也白痴了吗?
我化愤怒为食欲,三两口解决了手里的千层糕,然後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狂吞点心,一阵风卷残云後,食盒里的点心清空了。
蓝君桐看一眼空空如也的食盒,开心地笑道:清清是不是听我说要吃干净,怕我撑著,所以拼命吃?清清对我真好!
什麽?我怕他撑著?
我是生气!我在生气!我在拿食物发泄!
他居然得出个我对他真好的结论?他的脑袋是什麽构造啊?
我无语问苍天:这鸡和鸭到底要怎麽沟通?
罢了,和弱智版的他计较,对我的修养是一大挑战。
今天早上见他的时候不就有了心理准备,今天会过得丰富多彩,乐趣不断吗?现在果然是乐趣得很,我简直是乐趣得想飞天遁地。
我打个饱嗝不理他,默默地把食盒收拾一下,用包裹包好,准备休息一会儿就上路了。
清清,今天晚上吃什麽呢?沈默了一会儿,蓝君桐歪著脑袋问我,还真是可爱至极。如果他现在只有三岁的话,我一定把他抱进怀里乱亲一通,但是这二十岁上下的模样却让我气得心痒痒。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还能吃什麽?什麽都没!吃泥吧!
哦。好的。他点点头,然後困惑地问:清清,泥好吃吗?好脏的。
啊──我我我真的要给他气疯了!但是给他气疯之前,我非要掐死他不可!
我对著他一扑,把他按倒在锦布上,双手慢慢拢上他的脖子,恶狠狠地对他说:我掐死你!反正也快要饿死了!我现在掐死你,你还更舒服一些。
他笑嘻嘻地抓我的手:清清,不要,好痒。
看著他笑嘻嘻的脸,我泄气地整个人倒在他的身上,把头埋进他的脖颈,不再吭声。
我投降了!我实在是不能拿他怎麽样!
山风在静静地吹,山坡下的香气随风飘荡,让此时的我有些昏昏欲睡。
一时间,四周静寂,只有风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