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莫羽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先放到鼻端闻了闻,再微微地喝了口,闭上眼像是回味一番,然後才睁眼,对我们轻轻地笑了起来。
起初,我的确是被那一瞬间的强大灵动给吸引了过去。昨天晚上,流月城的‘御灵膜’给打开了。且不说城里面发生了什麽事,就单单由‘御灵膜’被打开这事当中就可知道这流月城里已是灵神会聚。
刘莫羽再喝了一口茶,回味一番,再慢慢开口:要知道,栖在我这儿,我万事不得不小心。一感觉那强大的灵动时,我马上封印了栖的气息,往树林里寻去。
说实话,看到你们时,我有些吃惊。君兄身上的灵力虽然微薄,但是那灵动却实实在在地与之前的强烈灵动同出一辙。这样的现象,我还是第一次见,以你身上这样的灵力,怎麽可能发现那麽强大的灵动?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但,我还是不敢造次。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所以我先露一手,借救那两只兔子之时,把我的灵力毫无保留地散发出来。你看後果然戒备非常。
惭愧......就放那两只兔子这麽小的事情里,还能藏下这麽多文章?难怪我要冲上去与他理论的时候,蓝君桐阻挡了我。也难怪蓝君桐虽然戒备非常,却仍然应邀而来,大概是因为知道刘莫羽对我们志在必得,自愿而来与被强行抓来,虽然没有本质的区别,但是没撕破脸皮,行事总会方便许多。
你的情况真的让我非常感兴趣,所以两位能否在舍下住上一些时日,让我解一解心中迷惑?
不行。我们还有事。我们还要在三在之内到驿站,万一洁月在流月城的事一了,到驿站却找不到我们,他会急死的。
小玉,我在与君兄交谈时,发现一件非常有趣的事,你有兴趣听听吗?刘莫羽眯著眼睛,淡淡地笑著,犹如一朵盛放的秋菊,傲然,优雅。
什麽事?
刘莫羽再细细地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在灵动全开的时候,感觉会特别的敏锐,附近的任何动静都逃不过我的感觉,包括常人感受不到的脑波流转。我在与君兄交谈时,发现君兄谈吐文雅,思绪清晰,而脑波变化却让我觉得难以相信,你的脑波流转非常异常,时而杂乱无章,时而脉络清晰。说到这儿,他忽然转向蓝君桐,敛起笑意,淡淡地问道:君兄,你知道这是意味著什麽吗?
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他神志不清吗?这刘莫羽该不会想当著蓝君桐的面告诉他,他神志不清吧?
太不人道了,当著病人的面告诉他事情的真像,难道想让病人受更大的刺激吗?
其他病人受刺激会怎麽样,我不知道。
我只记得洁月说过,神志不清的人很容易受到黑暗力量的侵蚀,进而魇化。现在有个拥有黑暗力量的病源体在附近,要是蓝君桐因得知真像而被刺激过度,被黑暗力量有机可趁,那怎麽办?
一想到此,我霍地站起来:我们没兴趣知道。
说完,我就拉著蓝君桐走出门口,往刘莫羽在吃饭前就为我们准备好的房子走去。
刘莫羽则在我们身後哈哈大笑:小玉,那你们打算住几天啊?
你──我咬牙切齿地瞪他。
我与刘莫羽的八字肯定是相冲的,我总会给他气得咬牙切齿。
蓝君桐转回身,云淡风清地笑了笑:刘兄如此盛情,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哪天刘兄对我不感兴趣了,我们就起程。
好!一言为定!
刘莫羽替我们准备的房子挺不错。
由竹建造而成的房子带著清淡的竹味,非常好闻。地板上铺了一层草绿的地毯,踩上去,非常柔软,感觉很舒服。
房子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竹制的方桌放在房子的中间,配上两张凳子,桌上摆著茶壶茶杯,还有一盘鲜果。一张大床放置在房子的右侧,床上的被子床单看上去非常新。一个书柜和一个杂物柜并排摆在房子的左侧,其他的梳洗架什麽的也一应俱全。
进了房,蓝君桐就坐在凳子上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麽。不会是在想刘莫羽的话吧?
不行,不能让他想。
君桐,你累不累?
不累。
渴不渴?我泡茶给你喝?
不渴,你也别忙,歇歇吧。
哦。我也坐在凳子上。
看著他沈默,我有些无措。
他真的那麽在意那个刘莫羽说的话?可是,不能让他这麽想下去了,他要是想明白了刘莫羽的话怎麽办呢?
君桐,你饿不饿?
他莫名其妙地看我一眼:不饿。你饿了?我看你也没吃多少,我削个水果给你。
说著,他拿起放在盘中的水果刀和一个水果,削起皮来。
我当然也不饿。但是能让他不想这麽多就行了。
很快,他把削好的水果递给我。
然後接著沈默,整个房里只有我咀嚼水果的声音。
我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本来就不饿,看他现在沈默的样子,就算面前是龙肝凤汁我也吃不出味道来。
我放下水果,转到他背後去,双手放到他肩膀上:君桐,你肩膀酸不酸?我替你揉揉?
蓝君桐转头看我,眼神怪异:好啊!难得小玉今天这麽贤惠。
贤惠?!
好你个蓝君桐,居然敢把这麽女性化的词语放到我身上,看我不捏死你!
被他一气,我忘了我的初衷,使劲地捏他的肩膀。
他的肩膀又厚实又坚硬,就是石头一样,捏了几下,他没什麽反应,我的手倒软了。
手累了吧?他抓著我的手,把我拉到他跟前:你怎麽了?
什麽我怎麽了?是你怎麽了才对!
可这话我不敢说,要他说他想回去听刘莫羽说完那个脑波异常是怎麽回事,那要我怎麽办好?
要怎麽样才能把他的注意力从刘莫羽那家夥的身上扯回来?
真是的,刘莫羽的话有什麽好想,想我不更好?
想我?哦!对了!只要让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就行了。
於是我很委屈很哀怨地瞪他一眼,可惜此间没有镜子,否则我还真想看看自己委屈哀怨的眼神,一定杀死人!
蓝君桐的嘴角微微抽蓄,声音柔和:小玉,你的眼睛不舒服?
岂有此理!蓝君桐,你到底有没有情调的?我这麽卖力地抛媚眼,你居然说我不舒服。话说回来,委屈哀怨的眼神算是媚眼吧?
不行,我不能这麽放弃了。
於是我哀哀地说:我不是不舒服,我这叫哀怨,你明白吗?
哈哈......蓝君桐大笑起来,他一把把我搂在怀里,让我坐在他膝上:好了。小玉,究竟有什麽事,你再这麽逗下去,我可受不了。
辛苦半天,居然给他说逗趣......他还真没有浪漫细胞!
不管了,我直说:我不许你想刘莫羽,只许想我。由於说得急,我好像把刘莫羽的话节省了两字。
蓝君桐一听,又大笑起来:你吃醋的样子真是可爱。我怎麽会去想那个刘莫羽,你这脑子里在想些什麽啊?好了,不许再胡思乱想,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说完,他把我横抱起来,往床上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