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盆冷水，将她整个人从头顶彻底浇下。
“还是说，他那方面的功夫很棒，你爬上他的床就舍不得下来了？”何驺文声音柔柔的，像极了暧昧。
他的手掌一点点抚过她的颈项，指尖滑过她雪白的肌肤。
艾茉却感觉那手指如刀子一般，在撕裂她的心。
如梦初醒般，艾茉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何驺文。
无数次循环往复的天堂与地狱间的沉沦，无数次在黎明即将拂晓的那一刻，突然又陷入无边无际的黑夜。
世间最痛苦的事，也大抵如此吧。
何驺文看着艾茉的反应，也微微愣了一下。
似乎同样有些意外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他被她投过来的目光弄的有些慌乱，连忙别开目光，有些僵硬地收回手。
笔直修长的身影缓缓转身，走向窗前。
目光凝视着窗外，沉默了几秒后，如同地狱的使者在下达命令一般，轻声开口：“现在任务结束了，以后给我离邱少燃远一点。”
似乎平淡的嗓音，却带着一抹不容反抗的力量。
艾茉指尖落下，滑过咖啡杯，桌面上的咖啡杯被撞翻，她整个人像是没看到，倏地跌退一步。
任咖啡杯里早已经冷却的咖啡洒在文件上，沾湿她米白色长裙，留下一团污渍。
她怔了几秒，缓缓起眼，看着临窗而立的男子。
男子一袭得体的白衬衫，袖口微微挽起，笔直的长腿立在窗前，整个人全身上下散发着成功男人身上特有的沉稳成熟的气质。
有一秒，艾茉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告诉他，我知道了。
可是……
这一刻，她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她前面的一句话，对她极大的污辱和伤害，早已经超出了她预想的范围。
以前他对她的伤害，顶天源自于她对他的爱。
他在被她激怒的情况下，可以用她对他的爱来怦击她。他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也可以接受。
可是……这样赤裸裸的人身攻击与羞辱，以前还从未有过。
甚至，他曾经还在无人的时候，感激她为他做的一切。
她爬上别的男人的床，全是因为他。这一点，他是清楚的。
所以，聪明如他，城俯如他，再愤怒，再不开心，也绝不会拿这件事来羞辱她。
可现在，他竟然用如此直白的话来污辱她。
泪水不知何时早已爬满她精致的脸蛋，她竟全然不知般，整个人又跌退一步。
身体撞到身后的旋转椅子，她扶着椅子，勉强站稳。
她咬了咬下唇，想到什么，突然抬起眼，看向何驺文。
眸子里是一抹深深的恨意与嘲讽。
她缓缓开口，用连自己都意外的恶毒的语气，对站在窗前的男人说道：“你是说，当初雪儿舍不得离开萧熠辰，也是因为爬上他的床，舍不得下来喽？”
站在窗前的男人身子猛地一震。
太阳穴旁边的毛细血管一瞬间突起。
他倏地转身，瞪大了腥红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艾茉。
垂下的手紧紧握拳，他迈开长步，缓缓走上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