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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进宫


秋林院

顾景山重重的把桌子上的茶具全部都扫在地上,咬着牙道:“这个孽障,竟然敢这般瞧不起我。还有那个老不死的,看不起我就罢了,竟然还不信我。”

陶氏急忙轻声安抚:“夫君,你消消气,老太爷就是看着浅儿有些天赋,所以才这般看重。”说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她自己非要进宫送死,我们也不拦着。她学医才多久,纵然从前看过不少医书又如何,连老太爷都治不好的病,她能治好?哼,我还真的不信了,除非她是神仙下凡。“

此时的顾景山已经完全忘记顾浅是他的亲生女儿,闻言嘴上也勾起一抹笑:“哼,真是自不量力。只是若是治不好,又发现父亲带着浅儿进宫,被圣上发现,岂不是会祸害我们?“

陶氏轻笑道:“你别担心。若是真的治不好,圣上怪罪下来,你就把浅儿这些年做的恶事说一遍,再把父亲书房里丢书的事说一说。再说了,父亲年龄也大了,脑子也是糊涂的。你虽然是太医,可是也是儿子,纵然不情愿,也因碍着孝道不敢强硬阻拦。”

顾景山闻言笑的点点头:“还是娘子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

陶氏又道:“父亲虽是提点,可是这些年京城的达官贵人也给他送了不少的礼,到时候就算夫君不再太医院做了,我们也能在京城开个药铺。”

顾景山早就在太医院里呆腻了,上面有顾老太爷压着,下面又有一些同僚看不起他。凡事大病都不用他看,他只给那些不得宠的妃子看看病,这几年下来根本就没得什么赏赐。

陶氏的这番话,正好说的他的心坎里了。他心中的气也消了一大半,顺手把陶氏抱在怀中,用力的在她柔软的地方掐了几把,惹得陶氏娇喘连连,才把她抱起放在床上……

第二天,顾浅起了个大早,然后换上了顾老太爷为她准备的衣服,再到了顾老太爷的院子里,跟着顾老太爷一起用了早饭,才一同出了门,坐上了马车,进了宫。

到了宫门口,顾老太爷和顾浅一同下了马车,顾老太爷还是有些担忧的嘱咐道:“进去后,万不可乱说话,凡事看我的眼色。”

顾浅点点头,然后接过了药箱。

宫里的太监早就备好了轿子,顾老太爷坐在轿子里,而作为医童的顾浅,只能提着沉重的药箱,在轿子后面跟着。

因为心中有事,又提着重重的药箱,还要紧跟在轿子后面,所以顾浅也没有看皇宫的景色。

她心里也有些郁闷,穿越之后,还是头一次进宫,竟然没有半分的心情来欣赏皇宫里的美景和壮观。

终于到了春华宫,带路的太监先进去通报了一声,然后才出来,道:“娘娘刚睡醒,顾提点进去吧。”

顾老太爷点点头,然后跟着太监一起进了屋。

顾浅也紧跟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提着药箱。

屋内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却还点着檀香,两种味道掺杂在一起,真的是好难闻啊……

顾浅跟着顾老太爷一起跪下行礼,然后就有一名宫女搬了一张小凳子,让顾老太爷坐在贤妃娘娘的床边把脉。

顾浅此时才敢抬头看床上的人,贤妃娘娘面容姣好,只是因为被病魔缠身,所以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看着仿佛就像是将死之人。

她心里咯噔了下,难怪顾老太爷没有把握能够治得好,以顾老太爷的医术,和皇宫里的珍贵药材,贤妃娘娘应该不至于败落成这样,一定是有什么病因他们没找出来,或者是药不对症。

顾老太爷把完脉后紧皱着眉,对着一旁的宫女,问道:“娘娘还是吃不下饭吗?”

瑾月红着眼眶点点头:“吃了就吐,连药也没法喂了。”

此时的顾浅早已经忘记自己是假扮顾老太爷的医童,忍不住问道:“从前就会了吗?”

瑾月没想到顾老太爷带的医童那么无礼,但是想着这有关贤妃娘娘的身体,便忍着恼意,点点头。

顾老太爷急忙怒喝道:“放肆,在娘娘面前不可无礼。”

顾浅这才发觉自己刚才没注意,差一点身份就暴露了,她急忙低下头,小声道:“我……只是想问问,更加确认下娘娘到底是什么病!”

贤妃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听到顾浅这句话,不由冷笑了一声。

瑾月也知,这是惹恼了贤妃,便也站了出来,喝斥道:“这般没规矩,拖出去自己去领板子。”

顾浅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多问了一句,自己的屁股就要遭殃,她也顾不得顾老太爷的嘱咐,急忙道:“我观娘娘脸色,再听娘娘病情,觉得娘娘的病并非无药可治。若是娘娘信得过我,我定能够治得好娘娘的病。”

贤妃久病缠身,本是有些气恼,现在一听顾浅大言不惭说一定能够治的了她的病,怒极反笑:“你的胆子倒是够大,就连顾提点也不敢打包票说这种话。”

说了一句,她就觉得全身无力,累得慌。

顾浅见她如此,便又道:“娘娘若是不信我,大可以不医。”

贤妃一向得宠,何曾见过这般叼奴,又喘了几口气忍着腹中的疼痛,才沉声道:“若是医不好,就给我拖出去砍了。”

顾浅是死过一回的人,倒还真的不怕。

顾老太爷心里着急,也后悔带顾浅来宫里,只是昨夜曾和顾浅谈论了许久,他发现顾浅不仅仅是会纸上谈兵。所以此时虽然着急,但是也知道多说无益,还不如就放手一搏,让她试一试。

她福了福身,然后便走上前,然后坐在顾老太爷刚才坐的小凳子上,给贤妃把了脉。

然后又站起身,对着贤妃道:“等会儿我要按压你的肚子,哪里疼告诉我,要实话实说,这对我观察病情很重要。”

贤妃苍白着脸腹中一阵阵的痛,此时的她只想赶紧解除这样的疼痛,也不清楚顾浅到底要做什么,便胡乱的点点头。

顾浅对着一旁的瑾月道:“你先按着她的身子,免得等会儿太疼了挣扎。”

顾老太爷还是头一次看到顾浅这么治病的,贤妃是贵妃,他最多不过是把把脉而已,哪敢压她的肚子啊。

顾浅见都准备好了,把手压在她的肚子上,然后问道:“这边疼吗?”

猛地一按,先是吓了一大跳,随后便大叫起来:“疼……疼,你放开我……”

瑾月不敢用力按着贤妃,皱着眉对顾浅怒喝道:“你到底要干嘛?”

顾浅不管她,又道:“这里呢?是不是也疼?怎么样的疼?酸疼还是胀痛?”

贤妃疼的哇哇叫,大喊道:“都疼都疼……”

过了一会儿,顾浅才放开了贤妃,然后对着一旁的瑾月道:“先帮她擦擦汗,她疼的那么厉害,有可能是阑尾炎,还伴着胃疼,因治疗的不及时,所以病情变得越来越严重,娘娘从前这里也经常疼吧?”

贤妃虚弱的点点头。

顾浅又道:“这本来也不算什么大病,只是前些天天热娘娘贪凉吃了不少冰凉的东西,晚上睡觉又不注意,所以才让寒气侵体,这才使病情变得越发的严重。”

贤妃本来很生气,因为身子不济,所以想生气也发不出火,现在听顾浅这么说,也放下了心。

瑾月急忙问道:“那你还赶快给娘娘开药。”

“娘娘的药我要回去之后,再慢慢准备。”顾浅又嘱咐道:“这段时间,娘娘饮食一定要清淡,我看过顾提点之前开的药,那些药对娘娘的病症都很有用,继续使用便行。至于我的药,要再过两天才能送进宫来,请娘娘再忍受几日。”

贤妃疼的全身冒着虚汗,脸色苍白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瑾月看着贤妃的模样,紧皱着眉,道:“两天时间?你看娘娘现在已经疼成这幅模样了,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你若是治不好娘娘的病,不仅自己没了性命,连你们全家都要被问斩。”

顾浅一怔,这个什么世道啊,自己还没说不治呢,就已经先拿性命来威胁她了,若不是看着顾老太爷的面子上,和她贵为贵妃,她还真的想拍拍屁股就走了呢。

她知道这种病最难忍受了,只是一是这个朝代条件有限,二是她来之前也没有准备好止痛药,就算现在回去研制止痛药,也要用两天的时间才够。

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又道:“还有一种办法,就是针灸。只是花费的时间要多一些,娘娘千万要忍住疼,等针灸好了之后,疼痛感会慢慢的减弱。”

贤妃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听说不会那么疼,立刻点头。

顾老太爷一直在一旁看着顾浅,他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针灸,只是碍于男女有别,又因为贤妃娘娘是皇上的贵妃,他如何敢冒犯。

遣退了所有人之后,顾浅便细心的给贤妃娘娘针灸。

因为都是女子,所以也无需太过顾及,过了一个时辰之后,终于都好了。

顾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出了内室,对着在外焦急等待的瑾月道:“娘娘身子虚弱,所以会昏睡一阵子,等醒来之后,疼痛感便会减弱些。”

瑾月刚开始不相信,毕竟贤妃已经疼了好一阵子了,这段时间没有睡过一天好觉,现在一听立刻走进去看了眼,待亲眼瞧见,才悄声走了出来。

瑾月见贤妃睡得香甜,对着顾浅的医术也相信了些:“那日后你每日来施针,娘娘的病就会好吗?”

顾浅淡淡的摇头:“这个只是缓解疼痛,不治根。而且这个效果慢,不仅施针者乏累,就连病者也要承受一定的疼痛。我这两日会给娘娘研制止痛的药材,过两日后,我会亲自再入宫看看。”

顾老太爷在一旁听了,眼眸一闪,眉头不由紧皱,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身体竟有些微微颤抖。

瑾月紧皱着眉,又道:“要是两日之后,你无法治好娘娘的病怎么办?”

虽然瑾月已经有些相信顾浅的医术,但是贤妃之前喝了顾提点的药也是好了一阵,后来又发作了起来。

“你放心,娘娘的病我会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