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厅堂,安静的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清晰可辨。
纪严琦边上,坐着一位身才纤弱如柳的女子,约莫三十多岁,峨眉杏眼容貌清丽脱俗,只是眉头微蹙,低着头,面露病容,便是纯烟的母亲赵蕊惜,纪府名义上的大夫人。
左边上首坐着的女子略显丰腴,高昂着头,一脸不屑扫了眼赵蕊惜,看向对面坐着的三个少女。
纯烟软软摊在香梨木雕花的木凳上,脸色微白,无精打采地靠着。
纪梦烟正滚着眼珠打量,看了眼爹爹纪严琦,忙把眼神收了回来。
又抬眼忘向对面的娘亲沈婉芝,见沈婉芝微微点了点头,她正了正身子,起身跪在堂上。
娇柔的声音道:“爹爹……梦儿知错了,梦儿不该和纯儿姐姐争辩。纯儿姐姐自小身子弱,本就经不起口角伤神,惹得纯儿姐姐激动,踩滑了脚跌落莲花池里,是梦儿的错,还请爹爹责罚!”
“明明是你推了纯儿姐姐进去的!……”一旁的雪霏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如此颠倒事实的话,只是话还未说完,就被沈婉芝的声音压了下去。
“花若!”沈婉芝提高了生声音,语中带着警告。
“是,二夫人。”纪梦烟身后的婢女低头应道。
“你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若一福,怯怯道:“回二夫人,大小姐和二小姐确实在花园里发生了口角,二小姐虽激动,但并未将大小姐推进池中,是大小姐身子弱,没站稳滑进了池子里。”
沈婉芝听了,眼色一冷。厉声问道:“可还有其他人在场?统统给我站出来,将今日的事情说清楚!老爷在这,今日孰对孰错,任谁也冤枉不了!”沈婉芝盯着埋头的众奴才,俨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回……回老爷、大夫人、二夫人,确实是大小姐自己滑进莲花池的!”门口两个小丫鬟花期、花情也匍匐在地上,戚戚道。
“奴才们也没有瞧见二小姐推大小姐!”又有几个家丁和丫鬟跪了下来。
“你们胡说!你们……你们……”雪霏急了,明明是自己亲眼所见,是梦烟将纯烟推下水的,却是未想到,那么多家丁、丫鬟碍于沈婉芝的强压,竟无人敢出来作证!
“纪伯父,是我亲眼见梦烟将纯姐姐推下水的!雪霏绝无虚言!”雪霏眨着一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始终沉默不语的纪严琦。
“哼!你的来历不明也就算了!还敢来这冤枉梦儿!我纪府带你不薄,管吃管住,不想你小小年纪,竟然就如此处心积虑搬弄府中是非!到底受何人教唆!”
沈婉芝见雪霏还想辩解,咄咄逼人的质问,眼睛却盯着一旁的赵蕊惜。
“我没有!雪霏承蒙纪伯父和姨娘收留,雪霏此生都心中感怀,又怎么会搬弄是非!”雪霏听的眼眶里满是泪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又泪汪汪的看向眼坐在纪严琦边上的姨娘赵蕊惜。
沈婉芝扫了一眼雪霏,转头盯着一脸静默的赵蕊惜道:“姐姐!你也倒是说句话!虽然今日纯儿不慎跌落水中,但也不能让梦儿因此受了冤枉。梦儿尚且年幼,向来乖巧,素日和纯儿也都是玩闹罢了,断不会伤了姐妹之间血浓于水的亲情!岂容一个外人胡闹!”俨然她是要讨个说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