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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刺客


  半夏正立在楼前焦急地张望,一见到我忙的走过来:“夫人去了哪里?可急死奴婢了。”

  我边走边道:“去告诉初花,令牌不用找了,让她到乐云宫门口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见我面色有异,半夏也不敢多问什么,只微微点了点头。

  入夜后,气温明显低了下来,因我难得发怒,乐云宫的人大约都是怀着忐忑心情睡去的,我也是辗转反侧,最终起身披衣下床,走到窗前一看,只见宫灯明灭中,初花的身影愈显单薄,似是仰头望着什么,我想了想,轻轻走了出去,她依旧仰着头,我不禁问道:“你在看什么?”

  她也不看我,只是答道:“没看什么,只是太困了。”

  我慢慢蹲下身:“那你怎么不求我恕了你?”

  “是我有错在先,还要求你恕了我,那不是更没皮没脸了吗?”

  我觉得难以理解:“初花,你这种想法在宫中可要不得,我是你的主子,难道我的管教你还不从吗?”

  她这才转头看了我一眼:“我若真是不从你的命令,那现在即便是跪着也能睡着,就不会一直仰着头了。”

  我一时愕然,看来这丫头的本性终究是没改过来,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只要她心中有分寸就行,想到此我柔声道:“今日下午你为何要去挑衅楚昭?难道你不知他的武功远在你之上吗?他若是有心要置你……”

  “我喜欢楚昭!”

  我的话尚未说无,初花已满不在乎地说出这一句,我猝然愣住,她喜欢楚昭?难怪,难怪!这样一来所有的疑惑就有原因了,是我一直忽略了,初花虽然性子豪爽似男儿,但终究是女儿身,也有着小女儿的心性,况楚昭又是武艺高强,英气逼人,可惜他对初花似乎无意……

  我不由有点钦佩起初花的勇气来,换成是我,恐怕至死都不会主动说出喜欢一个对自己无意的人。

  “起来吧。”夜色静谧,我轻声道。

  初花颇为奇怪地问:“瑶惜你怎么不怪我?”

  “我怪你什么?”

  “不是说这种事情在宫中是大罪的吗?”

  “你既知是大罪,为何还明知故犯,还主动和我说?”

  她低了头:“我知道啊,但我只是喜欢他而已,我以为你会劝我。”

  听她这样说我也不禁一愣,是啊,我怎么一句话都没劝她?是素昔亲密?还是说从某种情况来讲我对她现下的心境感同身受?

  默了片刻后问:“楚昭知道吗?”

  初花摇了摇头:“他要是知道我就不再喜欢他了。”

  真是个傻丫头,我叹了口气将她拉起来:“你喜欢谁不是错,但身在宫中,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千万不要因为莽撞害了自己喜欢的人,今日之事如果传出去,不但你自己性命难保,也会把楚昭陷入不利之中,这一点你想过吗?”

  初花黯然道:“我知道,今日下午顾将军也是这样训斥楚昭的,当时我就知道自己给他惹麻烦了,后来我给他道歉了,不过他没听完就走了,我猜他以后也不会再理我了,瑶惜你原谅我吧,我以后不去找他了。”

  我心头忽然有点感伤:“初花,你心里难过吗?”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后来顾将军跟我说,我惹了麻烦也就等于给你惹了麻烦,他说你跟我不一样,一点点小错就可能致性命堪虞,他让我无论如何都要保全你。”

  我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酸甜苦涩都有,忍了半晌故作玩笑般地口气道:“将军没有责罚那是你幸运了。”

  初花正欲说话,下一刻却忽地伸手捂住了我的嘴,接着极快速地将我拉往旁边的暗处,贴着我的耳边道:“有人闯进来了。”

  我吃一大惊,这可是皇宫大内,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夜闯后妃寝宫?脑中忽地想起上次连隐说有生人进来欲搬一品红之事,忙对初花道:“不要轻举妄动,看看他要干什么。”

  初花会意,悄悄跟了过去,片刻后返身回来,我轻声问:“已经走了?”

  她点头:“在后院和窗前徘徊了一会儿,并未瞧清做了什么举动。”

  既然大费周张的半夜潜进来,一定不会轻易离开,我瞧了一眼黑黝黝的宫殿,并不打算惊动任何人,于是对初花道:“没事了,回去歇着吧。”

  她不可置信的反问:“就这样算啦?”

  我抬头望着幽幽夜色:“我的性子慢,最不喜打草惊蛇。”

  初花也难得深重起来:“那人工夫不弱,尤其是轻功。”

  “宫中的内侍应该不会有此等工夫才对,所以我们愈不能轻举妄动,先回去歇着,明天再说。”

  夜,还是如先前一样宁静,我卧在床上焉有睡意?眼睛一直盯着窗子,虽是关着的,但仍有溜溜的细风透过棱缝吹进来,将仅着纱衣的肌肤吹得一片沁凉,或许是心中不安,连带着五感皆跟着敏锐起来,我竟从这股细风中嗅出了一丝微微香气,是窗外盛开着的紫茉莉……

  心中登时警铃大作,我的手几乎是在一瞬间攥紧了起来,眼睛死死盯住那窗子,冷汗涔涔流下浸湿了纱衣,片刻后急忙从枕边摸出一条丝巾覆住口鼻,从前只觉得这后宫的危机是四伏的,如今才知道已逼至身边,脑中一时千头万绪,及至后半夜方朦胧睡去,连梦里都是悬着心的。

  翌日天明,我尚未梳洗便走到窗外,一大丛紫茉莉在清晨开得正盛,更兼香气幽幽,我蹲下身细细检查着,果然在地面发现了一点白色粉末,再看花瓣上也是,有的甚至已渗进了花心里,我用指甲挑了些嗅入鼻内,心中不由一沉,居然无味?

  如此连我也辨不出是何毒,更加不知其毒性了,正拧眉思索间半夏走过来:“奴婢正奇怪夫人一大早去了哪里呢,原来在廊沿下,水已打好了,进去梳洗吧。”

  我正要随她进屋,忽见茂喜从那边走过来,怀中了只白猫,边走边笑:“你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才一大早就跑的没影儿了。”

  我心中一动,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