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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素秋姑姑


  我睡意登时全无,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果然见月亮已睁开了眼睛,满面疑惑地看着我:“瑶依夫人你怎么在这?我母妃呢?”

  我欢喜的不知说什么好,初花在一旁满脸严肃地道:“公主你知不知道这回多亏了夫人,不然你就没命了。”

  月亮一听吓的差点哭出来:“瑶依夫人我是不是惹祸了?这下母妃又要生气了,夫人你替我求求情让她不要责罚我好不好?”

  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我保证没有一个人敢责罚公主,只不过,本夫人倒要借你这张小嘴求求情呢。”

  月亮茫然地看着我:“夫人也做错事了吗?”

  “对啊,就因为和你堆了个雪人。”我笑道,“所以要求你的父皇和母妃要惩罚我呢。”

  正说着只见门已被打开,德妃第一个扑了过来:“月亮!月亮你终于醒了,吓死母妃了。”

  月亮闪着双大眼睛望着她,又望了望紧随而来的宁漠与太后等人,小嘴一撇,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父皇母妃,月亮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好了好了。”德妃心疼的搂过她,“醒来就好,母妃不责怪你就是了。”

  太后走过去道:“月亮不哭了,让哀家看看是不是和以前一样了。”

  月亮委屈地抽泣着:“皇祖母,我只是想堆个雪人,并不知道会害了瑶依夫人,求您不要责罚她,不然以后就没人陪月亮玩了。”

  太后闻言不禁笑了起来:“哀家的月亮真是越来越懂事了,你放心,瑶依夫人又没做错事哀家怎么会责罚她呢。”

  “月亮。”宁漠肃穆道,“以后不管干什么都要先告诉你母妃,这次幸好有瑶依夫人尽心救治于你,若不然,是什么样的后果你知道吗?”

  月亮忙垂下头:“儿臣知错了,这次是儿臣听说瑶依夫人会堆雪人所以才一时没忍住,也没有事先告诉母妃。”

  我心里一动,问道:“公主是听谁说的?”

  月亮想了想:“是个内侍说的,但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

  我心下了然,故意像贤妃笑道:“嫔妾进宫还不满一年,这又是初雪,竟有人知道嫔妾会堆雪人,真是奇怪。”

  贤妃也知我的意思,轻轻笑了声:“这宫中细心的大有人在呢。”

  太后闻言脸色微不可见的变了变,转头向宁漠道:“此事务必得细查。”

  宁漠点点头:“儿臣知道,此人居心叵测,谋害公主陷害夫人,绝不能姑息。”

  我跪下道:“陛下英明,但恕臣妾斗胆相求一事。”

  宁漠忙过来扶起我:“有话就说,你这身体这么虚。”

  我抬头看着他:“臣妾恳请陛下拟一道旨意,令臣妾以后再也不得为他人治病,否则就是抗旨。”

  一语出,众人皆惊讶不已,德妃忙开口道:“夫人是不是因为刚才本宫的情绪有点激动了?实在是惭愧,但凡是跟月亮有关的事,本宫一向会乱了分寸,夫人不必往心里去,本宫当着陛下和太后的面给你赔个不是,夫人可千万不能因为这个置气啊。”

  宁云公主附和道:“是啊,救死扶伤多么高尚的事情,怎么能说弃就弃呢?”

  “也许在你们看来这是件好事,但我却不觉得。”我转过身望了她们一眼,“不瞒你们说,我的父亲生前就是名医者,医者仁心这四个字用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那一年村里有户人家的女儿即将出嫁却得了怪病,连父亲都束手无策,后来那位姑娘便死在了出嫁的前一天,这件事对父亲的打击颇大,自那之后他诸事不问只一心研究此病的医治方法,半年后药方出来了,但却缺少一味药引,为此他不顾娘的反对坚持要进山寻找,谁知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三天后父亲的遗体在断涯下被人发现,手里还紧紧握着采到的草药……”,我顿了下继续道,“那年秋日,我娘的眼睛哭瞎了,于一个夜半时分偷偷出去寻找父亲,结果不慎落入湖中溺亡。”

  众人听到此不禁唏嘘,德妃更是拿着帕子拭泪:“真是太可惜了。”

  “瑶依夫人考虑的有道理,陛下就准了吧。”太后沉默了半晌,此刻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威严,“一个好的医者,首先要懂得惜命。”

  宁漠点头:“母后所言极是,更何况儿臣也不想让瑶依夫人如此劳累。”

  “臣妾谢过陛下和太后……”

  话未说完眼前忽然一黑,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乐云宫。

  半夏不停地询问初花是何情况,而初花一急之下回答的乱七八糟,我闭着眼睛听了半晌,忍不住翻身坐了起来。

  两人都吓了一跳,一时面面相觑,初花这才反应过来指着我:“你使诈?”

  我微微一笑:“兵不厌诈。”

  自此我便一直以体虚为由待在宫中静养,直到春意渐渐来临,皇宫之中虽不像民间那么春光大好,但也是桃花红柳枝绿,暖意融融。

  这一日正闲闲地坐在院中看茂喜杏她们比赛踢毽子,忽见太后身边的掌事谭姑姑进来笑道:“夫人好悠闲,太后也正闲的无事呢,特请夫人到寿宁宫坐坐。”

  我忙起身道:“姑姑这样说真让我无地自容了,前些日子一直想着去给太后请安,奈何抱着一身病气只得罢了。”

  谭姑姑满面和气地道:“夫人是多虑了,太后平日无事常盼个人去说说话呢。”

  我稍微收拾了下便随她一起到了寿宁宫,只见太后穿着家常衣服坐在套间的暖阁里同人说话,我过去行了礼,她满面笑容道:“不必拘礼,坐着吧。”

  我应了一声在椅上坐了,只听太后笑着向对面的人道:“素秋,这便是瑶惜。”

  我心中纳罕这是何人,不由微微抬起头,只见坐在太后对面的是个年约四十左右的妇人,衣饰妆扮很是普通,不像是王亲,但从太后对她亲昵的态度可以猜测她的身份定非同寻常。

  奇怪的是她对太后的引见竟无动于衷,只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目光中满含深意,我犹自不解,太后见状便又对我道:“瑶惜,这是素秋,论辈分你得唤一声姑姑。”

  我忙站起了身:“见过素秋姑姑。”

  她这才回过神来,随即笑着点头:“瑶惜?好,今年多大了?”

  我心中愈加纳罕她的身份,面上却丝毫不露端倪:“回姑姑的话,瑶惜今年十九。”

  她的神情竟闪过一丝怅然,默默念道:“十九,都十九了。”

  我正不知该如何接口,只听太后在一旁道:“素秋是从前服侍过哀家的婢女,名分上虽是主仆,但情分却有如姐妹,这些年为着身体不好,一直在国裕寺静养,无哀家的旨意从不入宫,你心里是怎么看待哀家的,就也要怎么看待素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