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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赏花


  次日清晨,我检视了一番初花的伤口,已无大碍,她的精神也比昨日好了很多,遂说起昨晚的情况:“尹淑妃的确是去禁宫了,那宫里设防的极为严密,我也是因差阳错之下才发现她的行踪,是在一所叫作什么天柔阁的地方,里面住着的像是个女子,但隔的远我没听清她们说了什么。”

  听完初花的话我陷入了沉思,是个女子?既被关在禁宫之中,那她到底是何身份呢?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半夏在旁边小声地道:“奴婢……”

  说着却欲言又止,我看了她一眼:“都已经说出口了,还有什么不能说完的?”

  她这才继续开口:“当初奴婢初进宫时有一个很要好的同龄姐妹,服侍的是陈才人,陈才人容貌丰美很得陛下的宠爱,但她是个性情急躁的,有一日晚上陛下没召她侍寝,她竟私自去了,然后尾随陛下去了那所禁宫,后来没过几日陈才人突发暴病身亡,我的那个姐妹也不知所踪,直到半个月之后她的尸体才从一口废井里被打捞上来。”

  我身上不由起了一阵恶寒,连带着眉头都拧了起来,初花也听的瞠目无言,片刻后我敛了神色对半夏道:“你那个姐妹都跟你说了什么?”

  半夏心有余悸地看了我一眼:“她并未进去,只告诉说陈才人独自进去了,出来后满脸惊慌的说里面的人是皇后。”

  我心内悚然一惊,一直以来六宫中关于皇后的传闻微乎甚微,只晓得是宁漠未登基前的正妃,感情不是很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而如今听半夏这样说再联想到昨晚宁漠的态度,这其中原因似乎不像传闻中的那么简单呢,又忽然想到顾君尧,他平日不常进宫,可我两次出现在禁宫处都是得他所救,这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从他的言语中可以猜测他对禁宫的情况很是了解,还有尹婉儿,为何深夜只身前往那里?如果说禁宫中人就是皇后的话,那她与尹婉儿之间又有何关系?

  不言我这一番心念数转,初花已开口道:“幸亏昨晚上遮过去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听她这样说我才忽然想起来:“你和琛儿说了什么?”

  初花眼神一黯:“我就说了一句,是楚昭救我回来的。”

  我怔了下,旋即明白,看来琛儿对楚昭一定是用情至深才宁可忤逆尹淑妃也不肯说出实情,想来初花的心里更不舒服,我正要开口安慰她几句只见杏领着德妃身边的宫女明香进来道:“德妃娘娘今日设宴邀众位嫔妃赏海棠,请瑶依夫人务必光临。”

  我笑道:“春来海棠是最娇艳的,又闻宝善宫的海棠品种繁多,竞相怒放,如此盛景本宫是必不会错过的。”

  明香笑道:“那就恭候夫人了。”

  说毕转身离去,我吩咐半夏梳了个精巧的灵蛇髻,挽了支翠色蝴蝶钗,着一袭笼烟纱薄衫,穿戴完毕,杏笑着用手推了推半夏道:“书上说的‘人比花娇’是不是就形容我们夫人?”

  半夏笑着拍了她一下:“成日家就你嘴甜,都会借用书上的话了,平时茂喜他们烦你写几个字你倒横眉冷对的。”

  杏儿不好意思地笑笑:“谁理他呢,一回两回越发上脸了。”

  我笑笑也未说话,一时到了宝善宫,只见除了尹淑妃其他宫中人均已到齐,连慕蝶都来了,她下月即将临产,此刻在如俏的搀扶下大腹便便的向我走来:“姐姐好长时间都没去看我了,我怎么听说昨晚上乐云宫进了刺客?这可是第二回了,姐姐千万要小心才好,那帮人无法无天的该好好教训才是,依我说就应该让陛下揪一个出来,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见她一脸愤然我忙道:“昨晚是个误会,已经没事了,倒是你才千万要小心呢,都快要生产了,还这么激动。”

  慕蝶把头一扬:“姐姐你不知道,我现在天天就盼着那一天呢,自从有孕之后我再没睡过一个好觉,可累死了。”

  我笑道:“好了别抱怨了,马上就苦尽甘来了。”

  她却又瞬间垮下了脸:“姐姐我有点害怕呢。”

  我不明所以:“怕什么?”

  她瞅了眼四周无人,小声对我道:“前几****的一位姨娘进宫来看我,背着人时说了好些关于这方面的话,什么难产啊,血崩啊什么的,可吓人了。”

  我不由皱起了眉:“你哪门子的姨娘,怎么能跟你说这种话?”

  “就是我二姨娘,在家里除了我娘之外她最大。”

  看着她满脸无辜样,我无奈地白了她一眼:“你的家事我也不好多过问,但你自己多留点心,这个姨娘还是少见为妙,下次别让她单独进宫了。”

  慕蝶点点头,继而一脸欢喜地笑:“过几天我娘就可以进宫陪着我了,到时别说二姨娘,就算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六姨娘七姨娘八姨娘都来了也是不怕的,我娘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我和半夏异口同声道:“你一共有几个姨娘?”

  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还差最后一个九姨娘没说,去年才纳的,比我大不了几岁。”

  我顿了半晌:“你爹真是个有福气的。”

  一时各自就座,德妃作为东道主,先举杯笑道:“今日逢海棠盛开,难得诸姐妹都肯赏光,本宫先干为敬。”

  说着一扬脖饮尽,贤妃凑趣道:“不用姐姐说,我们今日是白吃白喝来了,当然得尽兴而归了。”

  说的众人都笑起来,贤妃转脸看向我:“夫人昨晚没受什么影响吧?”

  我笑道:“多谢娘娘记挂,没什么事。”

  “那就好。”她展颜而笑,“若论起酿酒,满宫之中谁也比不上德妃娘娘,夫人该好好尝尝。”

  边说边执壶替我斟了一杯,我端起尝了一口,果然甘香醇美,口感十分独特,不禁赞叹地看向德妃:“娘娘好手艺,想来没个十年八年的工夫是炼不成的吧?”

  德妃抿唇而笑:“聪明如夫人,本宫出身酒乡平里,自十岁起便跟着家人酿酒了。”

  楚夕儿忙道:“我家是闵州的,距离平里不远,小时候我还跟随爹去过呢。”

  于是众人的话题便转到了各自家乡是哪里,有何风土人情等等,我不动声色看着眼前这一张张如花容颜,心下不禁有所感触,在坐各位都是来自天南海北,如果此刻所处的地点不是皇宫,那么想必确实可以心无城府地说笑取乐,只是可惜,一入宫门深似海,那都算是漂亮话说给别人听的,至于这其中本质根本是夹缝中求生存,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