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话,皇后莞尔一笑:“若是如你所说于淑仪要置你于死地,那她为何又会将陛下引到这儿来呢?这似乎有些说不通啊?”
“是啊是啊。”于小宴如同遇见救星般连声道,“皇后娘娘明鉴,臣妾真的没有要害她性命,必定是她自己怕事情败露所以提前使了个苦肉计,这样不但掩盖了罪名还嫁祸给了臣妾,如此一石二鸟之计,可见她的心机有多深沉。”
我心念一转,垂眸道:“陛下,臣妾到太医院真的只是为了送药方,如果您不信,大可差人去寿宁宫问一问,至于为什么会反锁在这里还差点葬身火海,臣妾不敢妄加揣测是何人所为,但于淑仪一口咬定臣妾与陆大人之间有私情,这一点令臣妾着实想不明白,难道只凭到太医院送个东西就能安上幽会的罪名吗?恕臣妾愚昧,这个罪名臣妾至死也不会认。”
宁漠若有所思,这时站在他身侧的阿尔黛笑道:“于淑仪是怎么知道南宫良人来的太医院呢?”
于小宴下意识地道:“自然是无意中撞见的。”
“哦。”阿尔黛拉长了声音,一双美眸笑的盈盈生辉,“若是本宫遇到这等事,肯定以为南宫良人只是有正经事才去的太医院,说不定还会结个伴儿什么的,你们说是不是?”
边说边笑着回头问,慕蝶第一个笑答:“于淑仪的想象力过于丰富了。”
于小宴脸色憋的通红,她本以为事先在茶里加了合欢散,自然是有了十足十的把握,如今既失了先机,自然后面证据不足,又兼阿尔黛与慕蝶这样旁敲侧击,早慌了神,一时连邹也不知如何邹了,我在心里冷笑一声,倒要看看她这出戏是迎难而上还是知难而退。
“淑仪娘娘若是对微臣有何意见只管提出来,为何要用这种手段陷害微臣与南宫良人呢?”一派安静中,居然是陆风临率先发声。
我心下吃了一惊,面上却不敢露出端倪,只听他继续道:“今日之事实在是因微臣和于淑仪之间的过节,南宫良人是无辜受牵连了,望陛下明鉴。”
我倒不成想陆风临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疑虑四起,众人听了此话也都面露困惑,只有于小宴惊怒交加,指着陆风临道:“你休得信口胡说!本宫与你一向从无交集,又何来过节?”
陆风临不慌不忙地道:“那是因为微臣知道您的一个秘密。”
于小宴脸色更加难看了:“本宫何曾有什么秘密?”
陆风临顿了顿:“淑仪似乎对前年小产之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于小宴脸庞“唰”地一下白了,几乎是不可置信,想用气愤来掩饰惊恐,奈何怎么也掩不会眼里的慌乱以及一丝带着颤抖的声音:“那是本宫的伤心事儿,谁允许许你擅自提起来的?该当何罪?”
我终于忍不住看了一眼陆风临,只见他的目光不再似往日的温润谦和,而是透着一点杀伐果断:“那也得请淑仪先了解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孕事,再谈伤不伤心之言。”
此言一出,众人皆变了脸色,阿尔黛更是吃惊地用手捂着嘴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孕事是假的?”
“陛下!”于小晏急的快哭了,“臣妾是冤枉的,陆风临信口开河,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虽然于淑仪那时的胎像是由刘太医所照料,但微臣曾无意中看到过药方,拒微臣行医多年来看,那药方对小产之人非但无益反而有害,可见于淑仪根本没有小产。”
“仅凭一张药方就能断定本宫是假孕吗?陛下,臣妾不服!”
“虽然如今刘大人远在故里,但他的徒弟沐儿仍在太医院当值,陛下不妨把他传来一问,或许可以问出点什么。”
宁漠沉着脸道:“去传。”
不多时沐儿便在内侍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脸怯懦,见宁漠在此更是头都不敢抬,而提起于淑仪小产之事,他更是瞬间白了脸色,支支吾吾的只是不敢说,陆风临见状便道:“沐儿,你知道什么最好全都说出来,不然你师父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
沐儿一闻此言顿时急了:“此事跟我师父无关,他是被逼无奈才这么做的。”
宁漠的脸色渐渐冷峻:“谁逼他了?逼他做什么了?”
沐儿这次不再犹豫,直接指向了于小晏:“是她!”
于小晏脸色霎时苍白:“你……你居然敢诬陷本宫!”
“我没有诬陷你,是师父临走之前告诉我的,他说你本欲以重金收买他为你遮掩假孕一事,结果遭到拒绝后竟利用父母是养蛇者之便,用蛇毒祸害师父幼子,威胁师父如果不帮忙就不给他解药,师父迫不得已之下才答应你的。”
阿尔黛望着于小宴连连叹息:“于淑仪你怎的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我抬头对宁漠道:“臣妾记得那时于淑仪口口声声说是臣妾教唆楚淑仪害的她小产,为此还赔上了楚淑仪一条性命,若果真如陆大人所说,那于淑仪不但是犯了欺君之罪,更是嫁祸臣妾谋害楚淑仪,三罪并罚,请陛下严惩!”
“岂止是三罪。”慕蝶越众上前缓缓开口,“陛下,照此说来臣妾的孩子也是因为她才没有的,那时在德妃娘娘的后院赏花就是她第一个看到了那条竹叶青蛇,继而失声尖叫才致使臣妾受惊过度小产的,试问她既是养蛇人之女,那怎会怕蛇呢?明显是故意想害臣妾的孩子,甚至臣妾猜测那条蛇就是她放出来的也说不定。”
“不!”于小晏完全慌了,她哭着看向宁漠,“陛下,臣妾冤枉的,您别听他们胡说,他们是一起串通好了陷害臣妾。”
宁漠脸上一片阴霾,他冷冷地盯着于小宴,半晌问道:“那朕问你,你的父母是不是养蛇人?”
于小宴满面泪痕,点了点头,但马上又摇了摇头:“他们只是臣妾的养父母,臣妾平日都住在姑姑家,与他们来往并不多啊。”
“啪!”
一语说了被宁漠一巴掌扇在脸上:“贱人!你忘了那时亲口跟朕说过幼时随养父养母在深山里生活了近十年吗?如今居然又不来往了,你把朕当猴儿耍是不是!”
于小宴浑身颤抖地瘫软在地上,嘴唇哆嗦地唤道:“陛下……”
宁漠厌弃地看她一眼:“什么都可以饶恕,唯独谋害朕的孩子这一条,罪无可恕!白绫和鸩酒,任选一样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