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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二、鹤顶红12


望着风雪里那列渐行渐远的光影,白莲秀只觉心中恍惚,如堕烟海,头里多么惊险啊,倒不是为着那碟子含沙射影的点心,而是为着她迫不及待吐出可能藏毒的点心,生恐因此惹恼皇帝。好在她急中生智,搬出母亲。母亲虽未常常替皇帝做画,但真有一幅皇帝的画像是她一针一线精心描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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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幅画打她记事以来,就见母亲常在背人之处拿了出来,悄悄地,一次又一次,见母亲的玉手抚过那绵密的画面。眉宇间那缕淡淡愁绪,挥之不去。这样的情怀太深,她看不懂。但母亲对建元帝一片思念之情,她却看在眼底。

怪道母亲在死前对她说在这世上不要相信任何人,被亲哥哥致之于死地那种痛,便如同她失去母亲那种痛,一点一滴涌上心头。

皇帝舅舅让她进学,这是她始料不及的。如此甚好,她一定会比所有的皇子公主学得要好,要学得出类拔萃,那样她才机会替她冤死的母亲,父亲,还有所有的叔伯兄弟讨还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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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佛爷,秀儿可不可挨着您睡,秀儿很乖的,一不踢被子、二不起夜。”白莲秀见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四个模样周正的宫女提了宫灯,簇拥着她,就要送她回漱玉殿就寝,连忙撒娇的直往太后怀里钻,将小脸埋在太后温暖的小腹前摩挲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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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这孩子像贴心小背心似的,一刻也离不了人。”太后只当白莲秀畏生,一个人躺在偌大的寝殿中害怕,摸了摸她丝缎般的秀发,笑道:“哀家再打发十来个宫女陪着你可好?宫里规矩大,便是你那些皇子哥哥、公主姐姐也不能挨着哀家睡的。”

白莲秀其实并不畏生,自她会吃饭说话那日起,早有了小小一座独立的跨院作为房舍。她如此央求太后,其实是心存芥蒂,生恐皇帝舅舅生变,暗中谋害了她,这才想时刻挨着太后,寸步不离。

“那、那——”白莲秀仰起小脸,眼泪汪汪的望着太后,小嘴嘟哝着,这么慢腾腾的耗着,指盼太后心软。果然太后见外孙女儿很是可怜见的,心中不忍,犹豫了会儿,便向苏嬷嬷说道:“就将秀儿暂且安置在碧纱橱外,待天气暖和些暂另行置备。”

白莲秀见碧纱橱与暖阁实则是一阔敞的套间,只是以十二扇鎏金织锦绛纱扇相隔,见心愿达成,便学着宫里的规矩,欠了身眉目含笑谢过太后,这才在宫女的簇拥下去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