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孽子也想跟我斗?你可知我一身浩然正气,你摞不倒我。”皇四子索性一脚踹了过去,正好踢在莲秀的胸口上,“啪”,莲秀只觉口中一阵腥甜,当即喷出口鲜血重重吐在地上。众人吓得脸色苍白,在一旁急得直擦汗,俱跪了下来哀求道:“皇四子,再这么下去弄出了人命可如何是好?”
“她自找的。”皇四子见状其实心底也怕了,生恐一个不小心踢死这丫头,可这丫头这般倔强,不教她长点记性,下回再见了,她还是这么不知规矩。若这丫头此时开口相求,他便也点到为止,岂知,这丫头仍是怒目相对,死不张口。他不得不再次抬起脚,要挟道:“你不服,我便踢死你。”
“……”
莲秀仍无一丝畏惧,更无一丝示弱。想起抄家那日,无数身披甲胄,手持板斧的军爷蜂拥而至,闯入王府,不论男女老幼,逢人便砍,一应兄弟子侄就地正法,丫环、奴婢不断在眼前倒下,父亲舍身将她从争抢着要杀她的军爷手中夺下她,救了她出来才交到母亲的怀抱中,听得“啊——”的一声惨叫,父亲英挺的身子,被四面八方挥就的数十只斧头劈成几段,白花花一团的脑浆伴着喷涌的鲜血从他的眼睛、鼻子、嘴巴……飞溅而出,染红了她们母女……
惊惧害怕,还有伤心,也许从那一刻起便早已到了极致,也许从那一刻起,到后来母亲自栽于禁宫,许是物极必反,她那颗幼小的心,那么淋漓尽致的痛过之后,以致于在那之后已不知痛为何物,更不知怕为何物。
“又有何惧?又何惧之有——”
皇四子只觉那丫头,双目如晕开一般,变得冥黑,当中似有团火苗子,“蹭”的一声燃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到他的脸上,又刮又痛。
“呸——”似有啐声,皇四子回过神来,才惊觉那丫头片子将口里含着的半口鲜血俱啐在他的脸,他信手一揩,那艳红的鲜血像丛妖娆的印花,浸染在他杏子黄的衣袖上,格外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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