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为你做到这样的地步,还不够吗？”朱瞻基的声音有些轻颤。r
“奴才虽然只是个贱婢,可说出的话从未后悔过,皇上还要再听一遍吗？”r
她刻意划清界限,他是君,她是奴,身份是无法跨越的障碍。r
“慕妍,你到底要朕怎么做,才不会恨..”r
她依旧笑得放肆,笑得苍凉,一双妖艳的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只要皇上放了奴婢。放奴婢出宫,我们离得远远的。”r
朱瞻基的脸色越来越冰凉,他紧紧盯着文慕妍那双闪着妖艳的眸子,好半天才冷冷的笑了一声：r
“可以。”r
“等朕死了,你就可以离开了。”他的声音一字一句钻进她的耳中,让她倍感疑惑。r
“奴婢等便是了。”r
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言语上没有了以往的顾忌,恨他,怨他,既不能做什么,那也要在活着的时候守住自己,最起码,与他不要有半点的牵连。r
“刁奴儿,就这么恨朕？恨不得朕去死？”朱瞻基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r
“皇上坐拥后宫佳丽,为什么非奴婢不可？”她并不犹豫,干脆的说了出来。r
“笑话,谁说朕在意你这贱婢了。”r
不在意吗,不在意又岂会留她在身边,极尽保护。r
以汉王的势力,天涯海角,亦不会有她的容身之地。r
相对而视,朱瞻基紧握的拳缓缓松开,子夜般漆黑的晶眸竟是深深的痛苦,半响,他别过了脸,抬眸仰望暗夜中划过的闪电。r
“皇上若是说完了,奴婢就先行告退。”转身离开,手臂被他拽住。r
他冲出长廊,无情的风雨卷席着二人。r
冷望着他近乎完美的轮廓,给人的感觉向来是高贵不可睨视的,如今,尽只剩下满身疲惫与晦涩。r
“妍儿。”朱瞻基的声音褪去了凛冽,而是淡淡的哀伤,隐忍的深情,“朕,不许你走。”r
闻言,慕妍只是嗤笑,挣开了他的手,顿了顿,“奴婢乏了,先行告退。”r
有些东西,根本就不属于自己,从一开始就不用去奢求。要让他喜欢一个人不难,作为一个帝王,他更不可能对别人敞开心扉,就算皇贵妃他也只是喜欢,宠爱,再多的宠爱,他也不会忽略了别的妃子。r
一出殿门,没有想到皇贵妃会站在门外,她怔怔的站着,身如磐石,双手紧握,眼底满是愤恨,戾气,见到文慕妍的瞬间,怒望片刻,拂袖离开,亮丽的金线随着华丽的宫装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r
秦公公跪在边上,孙贵妃离开了,他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起身,才不可思议的望着慕妍。r
他的不可思议是一个侍婢获得了皇帝的宠爱？还是无视皇帝的喜爱？r
慕妍蜯首,身后的殿门缓缓合上,她轻吁了一口气转身,与朱瞻基呼吸同一空气都会觉得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