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妍沉默着不语,抬眸细细打量他,与朱允浩略有几分相似的五官,只是他相较与朱允浩更多了几分薄凉肃迫的气息,不由得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摩擦着他的脸庞,细细描绘着他冷峻的轮廓,菱角分明如同刀刻般,触感温润光滑。r
望着他板起阴沉的脸,慕妍却觉得心中有些快意。r
“说啊,舌头给狗咬了不成？”身子让朱瞻基拖着给按到了墙角,一只大手就卡上了脖子,纱幔轻舞,光影跳跃,他的脸半陷在暗处,看不清神情,只是他周身地气息在宣告着,他很不高兴,有着暴风雨的前奏之势。r
“皇上想要我说什么？”慕妍抿抿唇,她努力努力仰头看着,暗暗掐着手心,告诉自己,不可以哭,不可以在这个男人眼前流下懦弱的泪水,也不被允许。r
“少拿你的脏手来碰朕,朕不是你寂寞时的借口。”旁边的紫檀木座椅被他一脚蹬出老远,那一脚就像踢在慕妍的身上,很痛。r
他永远都是这样,喜怒无常,他等着她跪地求他,可她不想求啊,很多东西已经给交换了,不想自己真的一无所有,求他给予一些,就必须连生活也得依靠着他,很不甘愿这样做,只是在宫里,把人束缚起来,却是什么也做不成的。r
她坚持着心里的一个角落,心已经给过一次,还会给他第二次伤害的机会么？至少那个角落还住着以前的她,自己高傲的尊严,终究是有的。r
感觉入肺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只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曾示弱的看着朱瞻基,就算死,她也要傲气的死去。r
她不经意的勾唇一笑极尽妖娆,冷然道：“是,你是!”r
朱瞻基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她竟然说---是!如此毫不避讳的坦白,无疑是他的羞辱,而他竟一时失了反应,只心中泛起几分苦涩,怒火更甚,阴戾的看着挣扎在死亡边缘的慕妍,火冒三丈：“为什么要告诉朕实话？妍儿你变了,你变得竟是如此残忍无情!你以为如此,朕便会随意的任你来伤害？”r
残忍？她的残忍怕是远不及他的千分之一吧,无情,她也很想努力到这种境界,慕妍强忍住喉咙传来的不适,笑得更加肆意而张狂,似乎听到花瓣砸落雪那种微微的痛,淡淡的嘲讽,冰凉的温度,她低眸瞧着他,没有了昔日的宠溺,黑眸里凝结成冰。r
笑着笑着,有些冰凉溢了出来,她更不该流泪的,泪水会出卖一个人的心,伪装的坚强是真的好辛苦。r
朱瞻基心中一阵绞痛,眸中怒意加深,双手转而紧紧捏住慕妍纤弱的肩,厉声道：“很好,你就等着替他收尸吧。”r
唇边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文慕妍,你是要我偿还你失去亲人之痛,所有才这般伤我么？r
他,一国之君的尊严,无人可以亵渎,然而,望着她的笑颜,他却无力怪罪于她。r
总是要等到目睹了事情的真相,才会发现自己所在乎的事是那么可笑。r
他虽是帝王,他的臣民深陷在战争的水深火热之中,却无力保护。他虽是皇帝,却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遭奸人陷害而无能为力。r
她虽是他的女人,强占着身,却终是无法得到她的心。r
但是他偏就不相信命运,他要改变,那条路他拒绝走,他是主宰着天下人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