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这几日安住在慈宁宫照看着母后凤体,且让孙贵妃按时到慈宁宫请安。”r
秦公公恍然大悟,却又不假思索道:“皇上,奴才明白了,这会儿皇贵妃母凭子贵正是得宠,也传到太后的耳里去,若是贵妃娘娘多偶遇几次襄王,只怕太后也会起一番心思啊。可…可奴才听说,襄王爷对文姑娘那样的主,甚是感兴趣。”r
朱瞻基一敲他的头,微怒:“混账东西,你几时听说的?”r
秦公公还有些忐忑的答道:“皇上伤重的那会儿,文姑娘刚被您带回宫,王爷就说了这番话,可皇上,要是文姑娘真对襄王生二心,这不是辱没了皇上的面子吗?”r
“朕可没把她当回事儿,只是个玩具,可玩,可送,亦可弃。”他搓搓手,接过秦公公递上的暖炉,握在手心里狠狠蹂躏着,就像那张讨人厌的小脸,倔什么倔,叫你跟朕杠。r
若文慕妍真对襄王动了心思,那不正好合了太后的意去,太后恨擅宠的女人恨到不想轻易就让她们死,什么最痛,就怎么折腾。r
如皇上所料不错,太后见他频繁到废宫走动,又如此关心文慕妍的身子,她定是不想让小刁奴再次怀上龙胎的,若怀上便让她小产,折腾她死去活来的。r
世上最痛的事,无非是爱上不该爱的人和失去挚爱,什么痛也抵不过要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点一点从骨子里挖出去,太后是过来人,比谁都要清楚。r
在这个静得诡秘的地方,慕妍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叹息,温暖安静的一角可以前所未有的放松。r
心再怎么迷离终是会有着落点,越得他之宠爱,越发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倘若再一次把心交给了他,不出几年或者几月的时间,看到他又追逐另一份他想要的爱情了,那么心会很痛,而且那才是彻底的折磨了自己,虽说女人得依靠男人活下去,可是她不依靠任何人,不依靠这座皇宫,依然能过得很好。r
只有对孩子的感情,才是最可以全身心的付出,可以毫无顾虑的疼爱孩子,可惜的是,他并不喜欢让她靠近孩子半分。r
大概是没有了信念的日子,像无尽头一般延绵漫长,外面一天冷过一天,贪念床席的温暖不愿起身,也许这样的生活真的不是很糟糕。r
清醒一会儿慕妍又蹭着枕头再睡去,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一双大手将她从暖暖的被窝里捞出来,愉悦的声音满是调侃地说:“你这只大懒猪,总爱嗜睡。”r
“别扰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翻过身继续睡自个的。r
“朕不来你还真就不起来了是不是?试问天下谁像你这只猪这样,挨个罚还整天卧床不起的,小刁奴,这样对身体不好,快点梳洗,朕带你去一个地方。”r
你来了我也照样没见起啊,神气什么,“冷,哪也不想去。”慕妍皱皱鼻子没好气的说。r
他捏捏她的脸,心情极好地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两下:“我们不走远,快换衣服洗漱。”r
慕妍无精打采的套上宫装,坐在镜子前终于回过神来了,摸着脸颊,还残留着温热的感觉。r
他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她,还是在和她较着劲儿,怨她心里有着别的男人,所有他宠幸她,眷恋她?愈是得不到的愈是想要得到,其实她心里没有,一个也没有。r
朱瞻基从怀里掏出淡紫色珠花插在她的云髻上,脸上又是湿热的一阵吻,抚着她的脸说:“真好看,黛眉如柳,粉脸如霞。”r
他夸得慕妍脸又红了几分,燥意浮上来:“皇上,怎么今儿个就这么轻浮呢,是不发现有利可图的了?”r
他仍是乐呵呵的笑着,完全忘了他们之间前些日子的暗潮汹涌:“逗得你脸都红了,极好看来着,朕不招惹你,走吧。”r
他拉起她的手往室外走去,天气很冷,夜夜北风呼啸,慕妍原以为梅花会被摧残的寥寥无几,眼前这些不畏严寒迎雪而开的白梅,清婉优雅,冰肌玉骨幽香扑鼻。r
不细看,还真分不出是雪还是梅。r
梅有着高傲的气节,素有着铮铮铁骨之称,她看着看着竟是有几分痴了,朱瞻基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怎么,你姐夫出征了,也没来跟你道个别?”r
“看你原形毕露了吧,果真是不怀好意。”r
他单手扣上了她的腰,凶狠狠地说:“你还没回答朕。”r
“不知。”问的什么话,到处都是他的眼线,风吹草动他岂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