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的女子似是狠狠的吃了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妍,半张着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讲出来。r
嘴角微动,朱瞻基突然冷笑一声,“挫骨扬灰,很好。朕原来不知,妍儿你还有这样的勇气,你果然一次又一次的叫朕意外,朕不欣赏都不行。”r
勉强笑了出声,慕妍望着他的俊颜,心像被什么生生割了一下,锥心的疼。雨还是不停的下着,流淌过彼此的脸,顺流而下,可泪水与雨水早已将她的眼眸模糊。r
静静凝视着,娇唇轻启：“可好？”r
他心里,必然是恨她的,五马分尸,挫骨扬灰够不够解恨？r
他紧抿着薄唇,缓缓蹲下身子,秦公公欲上前来帮他撑伞,却因他一个眼神,怔在了原地。r
那有力的手掌突然卡住了她的脖子,用力抬起,强迫她与之对视着,这张绝美的脸上,布满了阴霍。r
他手上用了狠力,慕妍狼狈的别开头,吃痛着,令她越发清醒起来。他身侧的女子终是上前一步,低声道：“皇上,芙瑶…是皇太后的人,您…”r
不免一震,惊讶的抬眸看着女子的脸,她仿佛是意识到了她的注目,目光顺着她瞧来,嘴角露着意味深长的笑意。r
她是故意的,提醒皇帝芙瑶是太后的人,她想用激将法,置自己于死地。r
好蛇蝎的美人。r
果然,朱瞻基嗤笑一声,开口：“朕才是皇帝。”他顿了顿,接着道：“还不把这奴才拖下去？”他是在戒告她,他做任何事,不必避讳着谁,这个皇城宫厥,没有永不凋谢的牡丹,皇太后如是,皇后如实,包括如今拢获万千宠爱的孙贵妃亦如是。r
荣与衰只是他的一句话而已。女子的脸顿时一片煞白,咬着唇,终无法再讲出一个字。r
“皇上,皇上,芙瑶不敢了,皇上您饶了奴才!”芙瑶重重地朝他磕着头。r
侍卫架起她们就往殿外拖,慕妍心头一惊,咬着牙道：“让我永世不得重生,还不够么？您究竟是要…”r
“朕要…？”他轻声打断她的话,“你的命,还有多少价值可言？拿命来换,可以啊。朕一直在等,等你告诉朕,你到底是否爱他多过爱朕？”r
他的话,让慕妍浑身一僵,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原来,他也会心有不甘。r
他到现在还惦记着,那时候对他的感觉,竟是真的,她一直以为,他对她心存眷恋。呵、却原来,根本不是这样的!r
自始至终,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这样的男子,势必不会被感情牵绊吧。r
讽刺的笑着,“皇上还不了解我吗？”r
他的神色依旧,只道：“为什么要犹豫？终究,是朕错爱了。”r
错爱？r
慕妍惊愕的看着他,狼狈的又觉得想笑,听他口中说出此二字,竟觉得是如此的不搭调。r
气氛一下子沉到了极点,侍卫竟一下子也不敢押了她们下去,谁都不说话。r
秦公公远远地站着,那撑开的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r
良久良久,他残酷的笑意挂上几许嘲讽：“朕与你缘尽于此,你一心求死,朕便成全你。秦总管,带她去冷宫。”r
松开了扼制她喉咙的手,他拂袍起身,淡扫了一眼旁边的侍卫,启唇：“拖下去。”r
秦公公应了一声,上前来扶起满身狼狈的她。r
那一字一句,在淅沥的雨声中,那么清晰,那么坚定。r
伴随着哗哗大雨,听着薄凉的声音传入耳中,怔愣的看着朱瞻基久久不能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