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是纯真的,在幸福与快乐中,在无知无畏中,在对一切事物懵懵懂懂中,我不知不觉度过了漫长而又短暂的童年时代。r
我给自己定义的童年时代间隔是自出世到八岁,是自上小学开始计算的。我是八岁入的小学,但上了没有几天就退学了。事情的发展是这样的,当时我们村孩子都是八岁入学,到了学校,我不知自己该做什么,教室是三间瓦屋,里面排列着好几排水泥台,每个水泥台一米长,宽有50公分,高不到10厘米,每个台子前坐两个人,自己在家带板凳。教室有一间窗户,屋内光线有些黯淡,在几列水泥台前也有一个水泥台,单列的,上面透露出几分威严,那是老师的讲台,黑板像一只巨大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瞅着下面,屋内显得更加灰暗,还没有老师来,我已经感觉恐惧。我想逃之夭夭。因为我预感到自己将自此失去自由,太可怕了。r
老师是威严的,还会进行肉体上的惩罚,当然那是对待不听话的学生。老师走上讲台,下面霎时鸦雀无声,老师讲了几句,我什么也没有听见。不知什么时候放的学,也不知怎么回的家。我不敢对父母讲我的心理感受。说不上学会挨打的,我坚强的去了一段时间,但我实在太笨,我自己写的字我都不认识,于是在一次帮母亲做活的时候,母亲问我是愿意干活还是上学的选择中,我勇敢的放弃了上学,于是我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时代。但好景不长,儿时的玩伴都上学了,他们在学校学到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他们几个人一起背书,一起唱儿歌,而我什么也不懂,唯有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在我面前趾高气扬的走过。经过几次这样的洗礼,我越来越感觉自己的无知。求知的渴望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滋长着,于是最后我变得渴望上学,但为时已晚,因为他们在校已经快一个学期了,我不可能赶上学习进度,只有精心等待着下一个轮回。r
一九八三年初秋,又到了孩子们入学的时候了,这一次我毫不犹豫的迈进了学堂,没有压力,只有动力。入学不久,我便融入新的环境,同时也表现出了自己的天赋。其实我并不笨,同样的和同学们一起上课放学,我的成绩就是比他们强,我在班级位列第二,第一名他的父亲也是教师,好象他比我还要聪明。他成了班长,因为位列第二,我自然的成为了副班长。因为上面还有班长的威慑,从一年级到三年级末,我的副班长的权力没有得到什么发挥,只是感觉一种荣耀。r
到了四年级,事情发生了变化。为了得到更好的教育,班长的父亲通过关系把他搞到了我们县城第二小学去读书,那是我们绝大多数农村孩子所无法想象的。县城对我们而言,有高楼大厦,有很多很多我们没有看见过的东西,那里会很繁华。班长走了,教室沸腾了两天又趋于平静。我自然的由副职转为正干,那也就意味着在新的环境我的权力最大。老师不在的时候,我可以在班级内威严的巡逻,我可以大声警告某些调皮的学生,而使他们有所收敛某些恶劣的行径。r
有一次,老师安排我让同学们轮流到黑板默写生字,然后就到办公室了。我走上讲台,俨然老师一样,威严的扫视了一圈下面,简单介绍了一下我们要做的事情,然后依次轮流到黑板默写生字。我一手执教鞭,一手拿课本,念着要默写的生字。默写过后,我在和下面的同学共同检验对或错,然后评分。当时我感觉我的权力得到极大的张扬,我的自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同时,因为学习好,我也成为了少先队员,带者红领巾,我是那么的自豪,因为能入队的太少了,物以稀为贵啊。到了四年级的下学期,我们班又转学了一个。她的父亲也在县城上班,如今举家迁至县城。她是我的同桌,学习也不错,真的有些恋恋不舍。r
就这样又走掉了一个,经过短暂的沸腾又是日趋平静。但我的心理逐渐不平静了,我感到很郁闷。我的父亲在造纸厂工作,自一年级开始,我就有用不完的纸张,同时我把订好的本子以比市场价位要低的价格销售给同学。我很满足,也很自豪,因为自我感觉,我始终走在前面。如今在一年内转学了两个,我感觉不平衡,我感觉落伍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绝对的权力地位也日渐动摇,好象有些同学在刻意孤立我,在这样的环境我愈发郁闷。我的路将欲何方?r
四年级结束了,我升入了五年级,在新课堂刚分好座位,我也要转学了。我也要到县城去求学。当时在县城西南,县城的几个主要企业,化肥厂,造纸厂,酒厂,化工厂~~~为了方便企业职工子女就近上学,县府就近建立了一所小学。托父亲的福,经过考试合格,我成为该小学第一批五年级的学生。不过考试成绩颁布以后,我受到很大的震动,我竟然考了第九名。对我而言,这真是史无前例的,因为我一直都是佼佼者的。自此我也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我开始了全新的生活,那是一九八七年。r
也许我天生会玩弄人际关系,刚到新课堂我就被任命为班长,体育老师任命我为体育委员。这也许与我张扬的性格有关系吧。我很喜欢表现自己,而且也擅长表达自己,而且每次都很成功。但毕竟实力有限,和我同班的很多同学都是在附近的初中下来到这所小学求学的,他们是学校附近村庄的,有这个条件。他们的目的也是为了进入县城的重点中学,我们不是一个起跑线,当然很快我就被落下了。我们那个时代,所谓的班长还是基本根据成绩来的,不久我就被第一名撤换掉了。上了半个学期,父亲把尚在老家读初一的哥哥也弄过来和我一个班级,目的也是为了能考入县城的重点中学。r
时间过的很快,马上面临中考了,经过三天的中考,自我感觉成绩还可以,回到老家随心游玩。过了半个多月,父亲阴沉着脸回家了,原来我和哥哥都名落孙山。这对父亲的自尊绝对是个打击,一直以来他都是循循教导我们,好好学习,给父母争气,他常年在外,母亲在家也不容易,在农村处处受排挤,如今我们哥俩都落榜了,简直了。。。r
当时恰好我们哥俩都在家,父亲伴随着自己的一腔怒火抽出皮带,狠狠的抽向我们,我们惊慌失措,在躲闪中仍是被抽中了。母亲赶紧护住我们,脱下自己的鞋底,象征性的打了我们几下,这才阻止了父亲的继续暴打。r
暑假很快过去,我们哥俩的事情也尘埃落定,父亲决定哥哥到县城比较次一点的实验中学,我呢再复读一年。经过再次的复读一年,尽管我仍没改变贪玩的本性,但相对收敛了些须,经过一年的鏖战,尽管在再次的中考我感觉失礼,但事实上半个月后父亲还是笑逐言开的告诉我,这次考中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进入县城二中,那是1988年的夏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