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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边防之行


那一次的边防之行,历时整整五个日日夜夜,辗转2000余公里,经过险峻的崇山峻岭,路过苍凉而荒芜的茫茫草原,也遭遇了首尾不见头的车辆堵塞.....那一次之旅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现在回忆起来仍然记忆犹新。r

2011年4月15日,经过半个月的煎熬,同学的伙伴已经把北京的站点搬迁完毕,同时我的电话宽带也都相应办理,办公家具及生活必须品也已办理齐备了。在4月17日晚,我的前四后六9.6米高栏车在胶州把22吨机油装载完毕,又装了一份马驹桥的服装货物,开始向北京进发了。22吨机油是要发到内蒙古和蒙古边境的油田的,那里距离北京约1000公里,货主是河南的,在4月18日早9点就到了我所在的北京货站,本来计划这批货物到北京予以中转的,他提前来是协调倒货适事宜的。经过沟通,他也不想折腾,想让我的车辆亲自前往送达目的地,经过讨价还价,最后确定我的车辆直接送达,我同时也萌生了跟随车辆前往的念想,借以饱览沿途或草原的无限风光了。r

洽谈完毕,我就开始打开百度地图了,确定了我们的行驶路线了。大约在傍晚6点的时刻,车辆处理完毕北京的货物后,我也由外甥驱车把我送到马驹桥,他们把我抱上车的后排,我们就开始出发了。自通州的土桥上了东六环,一路狂奔自北六环进入八达岭高速,那时候天色已经暗了,路上车辆川流不息,过了昌平区域,车辆相对减少,剩余的大部分是货车了。不过在行驶过程中,我们感觉到了车速越来越缓慢,两边已经是黑黝黝的天空了。那一段路没有迎面而来的灯光,都是一个方向,回头一看,遥远的灯光星星点点,犹如在谷底,这才知道车辆缓慢的原因是连续上坡,让本已是超载的车辆更趋艰难了。驾驶员调侃着说,油耗肯定高,成本确定上扬的,看来盘算真的不在盘算来的,算计不在算计中啊。大约晚10点到了延庆的康桥收费站,过收费站的时候,车辆排了好长好长的距离,拥挤的很,都急促的穿插想先行。最后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终于通过了康桥收费站,直觉路况开始好转,感觉是一马平川了,车辆犹如欢快的小鸟,自由开始飞翔起来了。r

深夜12:00的时候。车辆到了张家口,行驶这么久,到了该进餐的时候了,我们选择了一个出口,进入了张家口的南环,找个饭店简单进餐了。通过短暂的休整,我们自张家口沿207国道北进,刚出张家口,又遭遇了连续上坡了,在我们的前边就没有上行的车辆,下行的好多拉煤的半挂车,速度异常的缓慢,车辆配置水罐,行驶过后扫起团团白烟。原来下坡幅度过大,连续刹车轮胎热量过高,水罐的水浇在轮胎上以便降低温度,防止爆胎的。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匍匐前行挪移,上了坡顶,眼前豁然开朗了,原来是到了张北的高速出口了。高速出口警灯闪烁,道路全被设置了障碍物,出了什么事?我疑惑间吩咐一个驾驶员前往探寻。一会驾驶员过来了,其中的一个交警把障碍物挪开,我们顺利通过了。驾驶员说,是查超载的。晕倒,查超载也不至于把道路全部封死吧,驾驶员说咨询的时候交警还说他不懂规矩,不过看了我们的车辆装载的货物貌似不多,所以才给挪移开了。原来长期在此线路运行的超载车辆自我感觉超载,就上去给交警塞黑钱,什么也不用说,人家就把障碍挪移开了,彼此默契,有饭大家吃了,哎,真难为这些交警24小时轮流转了,雁过拔毛,一个不留,都是为了生活啊。刚行驶不远,我突然发觉了锡林浩特的路牌指示,但车辆已经行驶过去了,我让驾驶员掉转车头,却发觉路边又出现一些路政警察。在距离他们还有一点距离到时候,我吩咐驾驶员前去装问路,省的故意刁难我们,其实我们车辆超载百分之三十,只是从表面看不出来而已,我们也不能做贼心虚,坦然面对。人被别人求助的时候都会自然的拥有成就感,他们给驾驶员指点路线,并告诉驾驶员高栏车上方的有挂钩要脱离,让我们注意安全。驾驶员爬上车,整理完毕,我们侥幸逃过一劫,与路政挥手说再见了,突然之间,我倒感觉他们也有挺可爱的时候了.....r

出了张北,沿207国道一直向东北方向行进,就是锡林浩特了。在浓浓的夜幕中,我们是浑然不觉的进入了草原地带的,直到天色发亮的时候,通过朦胧鼓起的丘包我们才意识到,我们已经进入了辽阔无边的茫茫草原了。r

此时的气温正值春的刚刚萌芽,气温相对有些低,越向北行,充斥感觉的是茫茫草原枯草无边,洋溢的是苍凉而悲怆的气氛。理想中的草原是一马平川,广阔无边的,但实际置身其中的时候才知道,草原并不是那么平整,不间断的、或大或小的、起起伏伏的、错落有致的类似丘陵地貌的比比皆是,弥漫着整个广阔的草原。我们行驶的207国道,在这偌大的草原就如一个羊肠小道,镶嵌其中,绵延开去......偶尔的见到一些牛羊,洒在偌大的草原就是星星点点了,在即将到达锡林浩特的不算太远的地方吧,好多好多的风力发电设备也是不间断出现在草原相对高的地带,又给草原增添了些许生机了。r

自张北其实我就已经迷失方向感了,从地图上能看到锡林浩特是在张北的偏点东北的方向,但天色萌亮的时候,我却是感觉车辆在向正南行驶着,随着太阳的冉冉升起,我终于也确定,太阳就是从西边出来了。大约在中午的时候,我们到达了锡林浩特市,在我印象感觉中,锡林浩特就是个县级市而已,到处尘土弥漫,处于正在开发阶段吧,满目疮痍又不失勃勃生机。经过咨询,自锡林浩特到东乌珠穆沁旗还有240公里,我们没有停歇,持续行进。我是迷失方向的,我感觉过了锡林浩特的乌海煤矿是一直向东行驶的,其实我的方向与实际方向恰恰是相反的了。经过大约三个半小时的连续行驶,我们到达了东乌珠穆沁旗,在这200多公里的路程中,路上基本不见车辆,更别说行人了,在这两地中间有一个不像村庄也不像乡镇的地方,好像好多集装箱类似的东西遍布其中似的,那里有人影出现着。然后其他的沿途区域就是打油的那个设备居多了,这里一个,那里一个的,像个大虾似的,弓着腰起起伏伏的,孤苦伶仃不知疲倦的没有停歇的意思。在东乌珠穆沁旗我们与已先期到达的河南货主碰面,他乘坐越野车在前边带路,当时他说不算远的距离,六七十公里,,但实际行驶中我们却测出了150多公里的路程。越向北,距离边境越近,气候的影响也让人更加愈发凄冷和荒凉。大约走了70公里地的时候,越野车带我们转入了更狭窄的小道了。此时我也没心思去考虑路途远近了,事已至此只能前行,权当旅游了。这里一群牛,那里一片羊,冷不丁还会有一些马,遥远的观看牧人也是黝黑黝黑的,可能是长期饱受自然的洗礼,健康的标志吧。道路越来越窄了,到了巴彦霍布尔就开始进入土路了,一路颠簸,五脏六腑全乱套了,短短30公里的路程,竟然走了俩小时,夜幕也已拉下了,透过窗外,茫茫大地,大风肆虐,星星点点的灯光点缀其中,没感觉温馨,倒感觉恐怖了。r

夜10:00,到了目的地,尘土飞扬,机器轰鸣,石油建设工人正激情澎湃的建设中呢,在那荒凉不见人影的郊外,他们指着远处说不远的距离就是和蒙古接壤的边境了,我们看到的只是黑幽幽的夜空,星星点点的灯光缀入其中了。我们在他们餐厅简单吃了点,自己做的馒头,还有咸菜,喝的水感觉都有石油的味道。大约11:00,卸货完毕,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又经过两个小时的颠簸,到达巴彦霍布尔,此时已经是4月20日的凌晨2:00了。没有任何灯光,一片漆黑,只有草原的风在呼呼肆虐,我们也人困马乏,三人直接在车上昏昏入睡了。到了早8:30,元气稍微有点复苏,新的征程又开始了。r

已经提前咨询过,即使有货物,也需要到东乌珠穆沁旗去,那里如果不多的话,就只能返回锡林浩特的,锡林浩特也是煤炭多,其他货物少,只恩呢该碰运气了。车辆驰骋在偌大的草原,伴随着太阳冉冉升起,我们相互调侃着:牧民扯不上电,也没有灯,风又那么大,晚上怎么过的呢?计划生育是国家的基本国策,但对牧民是什么具体政策呢?他们如果一旦生病了怎么办呢?有医生吗?草原这么广阔无边,建设个监狱城,岂不是节约城市很多空间呢?草原就是天日的高尔夫球场,那些豪富巨贾怎么不在这里购买一块地皮,建立停机坪,简单修整就是高尔夫球场了啊?牧民要是老了,极乐了是什么仪式呢?他们还需要火化吗.....就这样一路嘻嘻,相互提着内心的疑问,到了东乌珠穆沁旗。从小就传说草原人比较好客,还有手抓羊肉牛肉什么,路远长途的来一次也不容易,真想感觉感觉那气氛。不过遗憾的是,好像这边的人也被汉族同化了,看不到任何热情的影子啊。我们就近找了一个饭店,什么牛羊肉?什么都没有。青菜还是出奇的价格高昂。悲哀啊,理想和现实怎么渗透到任何一个环节了,差距就那么大捏。随便吃了点,到了就近的货站打听了一下,根本没有货物,好多车辆都停好几天了,于是我们决定立即出发,直奔锡林浩特了.....r

出了东乌珠穆沁旗收费站,来的时候是35元,返回是25元,10元的差价是因车辆载重量的不同,但我们却感觉捡到了好大的便宜一样,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了。就这样我们带着愉悦欢快的心情,在草原阳光的普照下,一路驰骋奔锡林浩特了。r

东乌珠穆沁旗到锡林浩特的沿途要经过一个盐池,晚上行驶没有发觉,大白天的晴朗的草原能见度很广阔,发觉了那个盐池。很是奇怪,草原好多地方没有水,这个能见水的地方却是个盐池。在阳光照映下,白花花的一片,盐池边上有个粗糙的建筑,想必是晒盐的场地。在去送货沿途中,曾经历了一些有水的区域,那里的确草儿青,牛羊肥的,由此也联想到了为什么古代草原牧民为了有水的区域而发动战争?因为谁占领了那些地方,牛羊肥壮,实力大涨了。同时我们也在联想,草原的水是不是天上下雨下的,积累起来的呢?草原下边究竟有无水源呢?如果有水的话,为什么都来抽油呢?带着诸多的疑惑,迷迷瞪瞪的到了锡林浩特了。首先我们要解决的问题是把车辆的大灯换上,因在那段30公里的土路连续的颠簸,我们的车辆已经是“独眼龙”了,在东乌珠穆沁旗没有找到更换的地点,白天行驶无所谓,晚上没灯可不行。更换好大灯,天色已晚,得寻觅停车食宿的地点了。到底是小城市,比北京强多了,北京停车没地方停,进了停车场动辄就是三四十,甚至上百元,停的感觉特委屈。在这里连车带驾驶员在一个地方合计花费了才40元。北京是按小时收费,一小时10元,停一夜就是100多了。安顿好车辆,到了附近咨询几个货站,预定好说有冻肉到保定,其他没有什么货物,运费3800元。在这个多煤的地方,没有什么好选择,我们直接就拍板了,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r

每天置身嘈杂喧嚣的都市,熙熙攘攘,吵吵闹闹,不胜厌烦。如今置身静谧的草原小市,感觉如此逍遥,如此惬意,紧迫的神经得以彻底的舒缓,真是一种莫名的享受。21日一早,我们到达预约的货站,经过联系,11:00他们带我们到达装卸货物的区域,购置了一些棉被。不过要装载的根本不是冻肉,都是些死羊死牛什么的,有大有小,乱七八糟,事已至此也得装载,因为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就这样连续装载到晚上7点终于封好车了,也不知道他们通过什么渠道办理了牲畜检验检疫证,据说在他们管辖的区域可以免通行费的。对于高速是否免于通行费我一直感觉是个悬念,通过这次体会,也浪费了我八百多元的高速费用。在内蒙古的确免了通行费的,估计是地方保护主义,一旦出了他们的范围,和正常车辆一样了,更关键的问题他们就不敢承认拉是冻肉,更别心思出具检验检疫证了。r

本来预计16个小时就能达到保定的,经过连夜奔波,在天亮之前摸索着漆黑的夜到达了张家口。过了张家口到北京八达岭入口处,两个警车在那里把守,禁止大型货车通行,如果我们有经验就不会走冤枉路了,但我们不懂,只是持续行进,就进入严重的堵塞行列了。行进的全是拉煤车,全是半挂,断断续续的几十公里,在堵塞过程中,我见到一个驾驶摩托车卖饭的穿梭其中,深感惊讶,高速不是禁止摩托车通行吗?接着后续的摩托车越来越多,都在叫卖自己的盒饭,我这才明白,堵塞又催生了当地的另一个经济形势了。没有其他道路可以通行,只能慢慢挪移,因为进京的车辆太多了。经过艰难堵塞,终于到了八达岭附近了,又是崇山峻岭,连续下坡,接二连三的隧道,车辆都犹如蜗牛般匍匐前行。透过窗外,我惊咋自然界的大好风光,又感叹人类的鬼斧神工。经过的这些路或隧道,都是从山腰间穿过,遇山穿山,遇沟架桥。去的车辆在空中,返的车在脚底,九曲十八弯,峰回路转,此时我已经忘却了挪移的烦躁了,从内心去感受领略大自然的美色了。r

下午2:00多终于驶出了漫漫的堵塞大军,由京新高速转到北六环,又从西六环转南六环的京开高速,我吩咐外甥驱车从京开高速的一个加油站把我接回,他们持续往保定方向,这一次的边防旅行就彻底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