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2006年春节还有20天的样子,终于主治医师告诉了确切的手术的时间,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尤其是我,告诫我一定不要紧张,放松心理,密切配合医生,才会达到最好的手术治疗效果。期盼已久的手术终于确定了时间,最佳手术时间已经因抢救生命而错过,手术越早效果越好的。心情不激动是糊弄人的,再者,手术后知觉是否能够恢复也在两可之间,我性格再乐观当然也期望回归从前了。r
次日手术前,开始了手术前的准备。父亲、大连襟和大姨子推着我,向手术室方向去,媳妇去办理相关手续。我忘记手术室是几楼了,只记得被推进电梯后再出来的时候,过道内没有行人,阴森森的感觉。迷宫一样的通道,绕来转去竟然到太平间门口了。好不容易问个活人,原来走错了,手术室在上一层呢?有点晦气,还没有手术就先到太平间报个到了,返回到上一层,媳妇正心急火燎的寻找我们呢?躺在移动的床上,我的视线只能盯天花板,等待的时间就是媳妇在一个有一个的单子上签字。医院说是履行程序,其实每次的签字基本都意味着医院在推卸责任,那就是在手术期间发生任何的意外,都与他们没有干系。作为病人家属,你没有筹码去□□,你能放弃手术不治疗吗?所以你就得配合,就得服从人家在指定的位置签字画押,其实就是无奈的把命交给人家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要反抗,纯属做梦。r
早8点的样子,所有手续已经办妥,家属止步,由协调主刀医生的实习生推我进手术室。坦白的说,我真没有害怕,我望望几个亲人,自嘲的告诉他们,没事。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也许这一眼就是最后一眼,就是永别了。在即将进入手术室的时候,我看到另一个四十多岁的病人,和我一样被推着,但他满眼惊恐也在瑟瑟发抖。我不由的笑了,我真的很镇定,不由自主哼起歌来,五音不全的。为什么五音不全?因为在事故后,我的气管已割开,牙齿上下也掉了六个,左上嘴唇也划开了,就是一个惨不忍睹吧。推我的医生也被我逗笑了,调侃的说,“还真有不怕死的来”。切,怕死就不死了啊,爱咋地咋地。进入手术室,人挺多,七八个的样子,都在做手术前的准备,不过都给没事人似的,一样嘻嘻哈哈的交谈中,没有放下手里的筹备工作。一个医生过来问我:“你是汪富武吗?”我点头,原来是验明正身的。然后另一个人又过来问:“你从哪里没有知觉?”我指指胸口,这人就说,那麻醉简单,不用全身麻醉了。哦,原来是麻醉师。其实不用问事前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手术方案都是事前研究决定的,什么都不知道不就是开国际玩笑了。r
看人挺多,分工很有条理的,助手把我挪移到手术台上,和电影上放的一样,眼前首先看到的就是无影灯,因为是脊柱做手术,他们把搞趴下的姿势,麻醉师在我脖子上扎了一针,说一会就好了。扎针的一会,我就感觉脖子暴涨,膨大的很,然后就失去知觉了。手术的过程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苏醒过后,推我出手术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30了,也就是说,我从早晨8点进入手术室,到下午那个时刻出来,中间相隔了八个半小时是一直在手术室里度过的。事后得知,亲人在门口心急如焚,媳妇直接不能离开半步,说签字就得签字。在手术期间,我身上的血几乎更换了个遍,因为手术流血过多。还有这样或那样的签字,在那个时刻,病人家属没有任何选择的,只能麻木的签字签字再签字了。不过不管怎样,怎么滴阎王拒收我,我又活着出来了.....r
手术过后,又是天天点滴,在距离春节还有两天的时候,反正剩下的节目就是养了,于是我们决定出院,到四方租赁的房屋过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