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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科顺的初出茅庐——5


武汉电脑市场依旧是那个市场,我开拓市场能力也没有因为去了一趟京城发生实质性的变化。自己不敢满市场给装机商铺货,业绩自然不行。武汉的同事少了小郝和小付的古道热肠,什么事情,都得自己亲力亲为完成。我的工作有一项是三天两头到武昌火车站去提货,每次从深圳发来的货物就有三、五箱板卡,一箱子主板差不多一米多高,有我身体两个宽。中铁快运的提货点并不靠近道路,我要将它们扛到路边,因为不敢让货物离开自己的视线,只能抱一个箱子推进十几米,再折返回来搬第二个。基本每次提货,就要花两个小时。晚上下班到寝室都7点了,自己再到菜场买菜,做饭吃。混混沌沌的日子就这么熬着,几个月前还有个同寝室的兄弟李福鹏和我一起在武汉并肩作战,现在就剩下我一人孤军战斗了。

经常听人说,做销售如何风光。觥筹交错,美女相拥,大把的钞票漫天飞舞。我承认这样的市场弄潮儿的确存在,发财的人毕竟是少数,更多的还是为了填饱肚皮,奔走大街小巷的业务员了。下面的三个小故事就是我亲身经历的。

武汉珞狮路上有家装修还算唬人的天行电脑门市,实际上也是个没有货源的装机商。是我开拓的客户,基本每周帮我出十几片板卡,大家一起合作也有个把月了。但是他们将货物卖出之后,总不肯结账,他们喜欢押着别人区区几千元钱去周转,这公司老板娘总说,“过两天,你再来吧。”有次拖的时间太久了,我直接找该公司老板要货款,他一脸不屑的说:“你的时间值什么钱嘛,你就多跑几次(要帐)又有什么关系?”

这种拖帐的客户还算好的。有家柜台将我的板卡卖掉之后,还要让我再让利10元。我当初放货都是按照最优惠的明码实价让他们开具欠条的,这些欠条当天都要被财务收回做帐记录。如果我不按照欠条数据收款,公司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我吃了回扣。我告诉该柜台老板娘实情,她总不相信,就不肯结账,后来我也火了和她发生了争执。她老公回来,不问青红皂白,二话不说,上来掐住我的脖子拳打脚踢。众人不服,引起公愤,纷纷指责他们,这两公婆才极不情愿,将钱甩在地上。后来那档位给一消费者装电脑,用户指定要某款主板,他们没有,那男的满电脑城找这板卡,寻到我们门市来,公司正好有货,他都觉得不好意思,转身要走,我觉得江湖一笑泯恩仇,做业务的人需要大气一点,还是按老板规定的最低价格卖给了他。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一天,一位老板说他金盆洗手,不做电脑生意了,让我来他柜台一趟,将我存放他那儿还没有卖出的显卡拿回去。这个老板如此讲诚信,我很是感激。早年显卡的显存还能扩展,我放在他那里的是2M扩4M的卡。但是我去收货,发现每个卡上扩展的那2M显存都不翼而飞了,店老板也矢口否认曾经收过扩展显存的事情,无奈之下,这些丢失的显存全我自己买单,一下子半个月的辛苦付之东流了。

我经常一个人坐在寝室阳台上想,“难道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么?唉,有什么办法呢?”每天担心卖不出去货,又担心卖出的货别人拖着欠款,赖着不还。卷款逃跑的无良商户大有人在。整个武汉电脑城几乎每天都发生这种事情。这就是我不敢大规模的铺货的主要原因了。如果真被哪个坑爹的商户卷走了我寄放在他那儿代卖的板卡,出了这种事,老板是一分钱损失都不愿意承担,那我也许做一年的工资都不够赔偿的。我一个月就500元的工资,不管吃。工作快半年了,我一分钱也没有存下来,还把从家里带出的400元给花的精光。

几天之后,那位大学时代曾经一直追求的学妹王花萍也真会挑日子,她从数学本上扯了一张破纸,聊聊几句话就将我扫地出门了,早不写,晚不写,偏偏在我秦琼卖马之时,唱这一曲,无疑在我滴血的伤口上再撒下一把盐。王花萍家境贫寒,父母都是下岗工人。但她很要强,是院系学生会主席,又是他们班的班长。才读大学二年级,就已经是预备党员了。读书时,她患有肾结石的毛病,我偷偷将我母亲的医疗证拿出,给她开了些中成药,她很感激。但我也看得出,心比天高的她是不会瞧得起我的,我只是默默的为她付出,希望她能注意到我。收信那天,她让我最后一丝幻想灰飞烟灭,我昏昏沉沉的不记得怎么过的。在外面六个月,受到的打击太多了,早已心力交瘁,麻木不仁。

“破屋又逢连阴雨”,公司在武汉地区的业务慢慢铺开,俗话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老板觉得人太多开支大,决定裁人,我是其中一个,没有任何补偿。那天武汉这边的经理陈状新叫大家出去吃饭,说,“年底了,和我们的合作伙伴一起聚聚。”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均喝得迷迷瞪瞪,陈经理突然说出老板这项决定,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眼看2000年的年关就要来了,这时让我滚蛋,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吧,纵然没有苦劳还有疲劳吧,老板居然这样翻脸无情。

那天我借酒消愁,喝的大醉,第一次喝白酒,喝了多少也记不得了,只隐约感觉客户刘茂新将酒往我头上倒,觉得如此凉快,如此舒服。后来被人架回寝室,我一直都在睡。接二连三的打击,想的头痛,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山寨白酒,头痛的要命,根本睡不着。第二天早上想起床,站立不稳,只得继续躺下。

“老天单杀独根草,大水尽淹独木桥”,为什么我总是命运多舛啊?今后该怎么办?对了,应该找老板将上次北京公司冤枉我的钱退给我。武汉公司这些同事也够绝情,真是人走茶凉,不让我用公司座机拨电话。我到路边报亭打一元一分钟的长途电话给老板,结果他将该责任推的一干二净,“还责备我为什么当初不要,现在晚了,他什么都不知道。赔偿那10块显卡的2000多元钱,公司不承担任何责任。”

老板的发家史,我有过耳闻。他到深圳之初,不过是深圳赛格市场的保安,认识了一位香港人包养的二奶,并借此发迹。2003年他资产已经过亿了,结果一次和客户酗酒之后突然脑溢血,拉到深圳第N医院抢救,没有成功,当场就命赴黄泉,我是2007年无意中在网上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