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镇魔塔的方向,不好是离师弟”
接连的打击令沈茹悲愤异常,此时的镇魔塔只有离师弟在里面闭关准备破道成魔,这种闭关非常危险不假,九死一生也不错,可是镇魔塔是专门为了走这条近乎绝路的弟子准备的,不只是有辅助的手段,更有镇魔的神通,九九八十一道针对性的机关阵法把危险性降到近乎于无,离师弟破道失败变成疯狂的魔头不奇怪,奇怪的是居然可以打破专门针对这种魔头的镇魔塔,刘七,你该死!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只有一战,这个道理安逸明白,曾纳海明白,沈茹也明白。
沈茹摸出一块铁牌,上面道纹密布中间一个大大的令纹发出清冷的光芒,这是控制护山大阵的令符,神识探入令符,果然护山大阵被入侵,进不来出不去,所有的功能只剩下不多的几种。
“移形换位,启”
启动挪移法阵后三个人眼前一花已经到了一个大广场,这里是演道场,也是大阵防护最强的地方,沈茹手上燃起了火焰将令符焚毁,大阵中几处预留的设置启动,虽然不足再次控制大阵,但是谁也别想再继续控制大阵了。
“妈的,****倒也聪明,找的这个靠山年龄是小了点根底可真硬啊,鲁才,你说那两个家伙应该不会有事吧?”
高高的天空之上,一位看起来就不顺眼的年轻人坐在宽阔的云台法器上骂骂咧咧,他叫刘七,没有正式的名字,家族子弟除了长辈赐名外,只有通过成年考核才能参与家族排位拥有正式的名字。
没有名字不要紧,有刘家的顺位继承权的嫡子就足够了,所以他身边有资格站着两个新生境大成的修仙者,一个像奴才似得站在少年身后,另一个满脸冷意站位置更是离他们两个远远的。
“七少爷不用担心,那人的魔种是我催发的,成魔后神智已毁,魔种也是动了手脚的,别看下面魔气滚滚,其实是魔种收摄不住的表现,进阶了实力也不过才翻了十几倍而已,不足为虑。”鲁才满脸堆笑身体微曲回答。
“宋先生以为如何?”刘七听了还是有些不放心转头向宋与问道,语气非常客气,也不得不客气,宋与是家族供奉不是他的跟班,这次也只不过是“友情赞助”而已。
鲁才又羡又妒,悄悄地瞥了一眼宋与,同样的修为,宋与可以对刘七少爷不理不睬,而他却不得不努力讨好,这一切只是因为宋与是自然进阶的,他则是用丹药强行提升的,地位相差之大何啻于天壤。
宋与轻蔑地看了一眼监控法镜“无妨”
刘七这才放下心来,由不得他不如此忐忑,他是纨绔不错,但不等于傻缺,相反知道什么能做什么打死也不能碰是作为一个合格纨绔的最重要基础。
按理说刘七知道了被人“横刀夺爱”后,凭对方身后那么大的一尊靠山,不去赔礼道歉至少也当灰溜溜地能走多远算多远,有骨气谁去当纨绔啊。
可是他憋屈啊,那两个人都是修仙或修神的修士那该多好,哪怕只有一个是,就算只是废材他也就忍了下来,小纨绔给大纨绔让路本就是理所应当。
偏偏两个人修的都是武道,那个自上古以来没有出过一个求索修士的武道,那个只会玩“自爆”像团狗屎谁也不愿意碰的武道,那个进阶奇难无比,只有万般无奈才会有人选择的武道。
这下算是彻底感受到了被他欺负平民那种憋屈,这要是不找回面子,他怎么有脸见人。
当然比起性命脸面只是小问题,最主要的是修神者讲究“天人之道”,特别是程丞相这种高高在上的“圣神”一举一动上合天道下体人心,说得不好听就是没有一丝人味,如果他敢光明正大的跑过去单挑,即使是出了人命,程光也只会置之不理。
总之有公平没麻烦。
可关键是武道虽然从来没有人突破到求索,但在筑基阶段却是公认的厉害,能打赢同阶武者的金丹修仙者或许有,这里面肯定不会有他。
自己上门那是找揍,借助符咒法器之类的外力谁胜谁负不好说,万一打昏了头出点事更糟,曾纳海的母亲修的是灵神,有名的“不讲理”会不会被一个指头碾死,他可不想知道。
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刀”,当然“杀人”是万万不敢的,等到危机时刻他刘七少爷以救世主之姿登场,潇洒地灭杀魔头,再居高临下的“慰问”几句,看着他们郁愤的表情,当真是里子面子都有了,想想都令人兴奋。
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脸上一扫紧张的神色开始带出点笑容。
宋与看了他一眼暗骂了一句“蠢货”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左上高空中的一朵看似平平无奇的白云。
“子诩你怎么看?”
另一座云台法器上安长风扫了一眼脚下那座云台那三个人,回头看向恭恭敬敬肃立在身后的年轻人表情无悲无喜。
安子诩不敢怠慢“禀族老,吾等家族核心子弟自幼明道理、习礼仪、立规矩,直至通过家族考核方可游离家族历世事、经风雨、炼人心,此乃神道正法。
曾纳海的父亲身为武道先天,母亲出身相门贵为‘承天启元广抚灵道水君’,应该很明白大家族这样做的意义,所以曾纳海即使是受了天大委屈,只要无生命之危及遇到不可抗力之事,断然不会插手。
十六叔夫妻亦然。
这一点刘七看得很清楚,计划粗陋,分寸却掌握的恰到好处,并非是一无是处。”
“噢,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家伙还算是个人才喽”
“禀族老,刘氏小族嫡系子弟三十有二,有资格继承家主之位的只有四人,刘七亦为其一,实力微弱,无母族相助,更无外援,取此下策理所应当。
然,此事另有解决之道,刘七并非看不清,取此下策只因看不起武道,格局太小,故只可偏居一隅勉强守成而已,当不起人才二字。”
安长风不置可否低头自语“看不起武道?”抬头目光沉凝直视安子诩的双眼“你也这样想么”。
安子诩感觉身上的衣服都被扒光似得无所遁形本能地有些慌乱,还好这些年的修行没有白费很快稳定心神,略微组织一下言词才慎重地开口。
“传说太古的武道是以武问道,以道问心,以心合天,最终超脱一切不死不灭,后来武道修士们发现以灵魂存在的方式更容易“问道”也更容易调动天地的力量为己用,于是渐渐地改变修炼的方法,武道也分裂成炼体和炼神两脉,最后炼神一脉完全抛弃肉身这就是“古仙人”也就是修仙之源。
可惜一场太古大劫过后,天地法则巨变,武道炼体一脉再也无法“问道”,“古仙人”一脉则完全没有影响,更是出现“灵根”这种以前根本没有的东西。
灵根的出现代表者太古武道两脉最后的联系断裂,甚至炼体一脉想转修炼神一脉都成了不可能的事情,武魂的出现打破了武道无法进步的僵局,但也仅止于此了,此后的无尽岁月中武道如同被苍天所弃,没有任何一人可以用任何方式问鼎求索,历来无数的人杰都含恨在最后一步,已经可以断定“天道”真的是有缺”
“天道有缺?”安长风点了点头“继续”
“天预取之,必会与之。武道先天看似弱小一旦被逼到绝路绝不惮于精、气、神全部聚合,毁灭自身一切发出惊天一击,这一击对于神道只是克制而已,对于仙道则是法则层面的抹杀,别说合道即使是天位亦不能幸免,更可怕的是这种力量追本溯源从源头抹去一切不可抵挡。”
安长风叹了口气“所以你以为家族一代代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培养出武道先天,只是需要这种威慑?你以为我们花了如此巨大的代价换取一枚丹药,用来迫使你十六叔回归家族只是为了利益?
武道先天最不缺的就是坚韧,难道你以为我安家仅凭一点血缘关系就可以威胁到?
你错了,没有规矩不可以定秩序,没有利益不可以聚人心,家族!家族!先家后族,贯穿始终的只有血脉亲情,我们以神道治家,修的不止是神道。”
“族老教训的是,子诩受教了”
安长风摇摇头“你还是没有明白”伸手一指监控法镜“你猜的没错,我将计就计把阵中两个小子拖下水,是对子逸的考验,如果子逸表现合格那么就是安家下一代家主,如果表现优异有可能进阶先天,那么就任由流落在外。
原因你也不必多想,让子逸成为家主是为了拉拢安清源,让他流落在外是因为事实已经证明世家大族养不出武道先天,清源成为武道先天与我安家关系不大。”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把我推到家主继承人的位置,子诩自问也不是贪恋权位之辈?”安子诩没想到族老能说这些话大受震动,心里话脱口而出,声音中带了一丝愤然。
安长风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带出了一点笑意“一个普通筑基修神者天寿三百余年,一个普通筑基修仙者天寿六百余年,一个武道先天天寿九百余年,即使是有大量天材地宝,没有任何筑基修士能活过一千年。
不知道你有没有仔细想过这一千年对修仙者和修神者来说不过是一代弟子的成长,毫不夸张的说一眨眼就过去了,一个时效如此之短的底牌要之何用?我安家又不争那点时间。
还有先天的诞生是何其的困难,我们四个家族花了数十万年的时间没有培养出一个武道先天,可是没有一个家族放弃过,这到底是为什么?
论才智你比不过子轩,论修为你比不上子豪,甚至在当代家主十二位候选人中只能排第十位,又凭什么脱颖而出?
你还不醒悟吗?”
“小家族聚资材,大家族凝气运,原来如此,真相竟然如此的简单!”安子诩毕竟是大家族精心培养的继承人闻言恍然大悟多年的困惑一扫而空,虽然还有大部分问题不明白,也只是因为修为不到的缘故,再不能成为他的困扰,不由深深地对安长风鞠了一躬。
安长风欣然一笑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挥手打出一组控制法诀开启了云台上所有的监控法镜,大阵中的一切巨细无遗地显示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