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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每到领导出差,这是当秘书的最自在的日子。秘书是伺候主要领导的,领导不在家,基本是没人敢管的。领导不在家,并不见得没有事,事情该来的还会来,只是领导不在家,许多事情没办法当场处理。做秘书的此时扮演的就是一个守大营的角色,是领导的最高代表,负责为领导看好家,有什么风吹草动,要即时汇报给领导,就是远隔千山万水,也要和领导随时保持联系,分清轻重缓急,重要的事情决不能耽误,要通过自己的判断,为领导提供决策依据。有时候甚至要想好几套方案,供领导在千里之外选择,什么是利,什么是弊,要分析得头头是道,让领导放心、省力。

  特别是对那些对领导心怀不轨的人,这时候要特别留意他们的动向,随时让领导掌握第一手的信息,做好准备,随时剿灭他们的任何进攻,确保天下太平,江山稳固。这时候秘书就是领导的顺风耳、千里眼,领导和秘书一般不同时出差,秘书此时还是领导的雷达、扫描仪,而这个角色只有秘书这样的人才能不动声色地担当,他们具备两条别的任何人都不具备的优势,一是和领导亲密的关系,二是他们个人超常的能力。

  你和领导关系不亲密,你的情报再准确,领导也不会相信你,你也根本没机会接触领导,把你的信息传到领导的耳朵里,你就是想拍马屁,都没有机会;而做秘书的都是一些有能力的人,长期在领导身边,跟了这样一个一流的大师学习,他们的能力会得到超乎寻常的增长。领导有意无意的无形授权,给他们个人留下了一定的操作空间,秘书本身就是领导的代言人,他的话说是代表了领导的意思,谁也不敢反对,谁也摸不清楚。你就是有怀疑,也基本上没机会和领导对证。

  就是有一两个不怕死的人,非要找到领导,问个究竟,问秘书的话是不是领导的本意。领导此时还是有很大回旋的余地的。如果此时发现自己原来的表态或者决策有了严重的不良后果了,此时可以完全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把责任往秘书身上一推,自己全身而退,毫发无伤,把秘书当挡箭牌或者替罪羊。别人恨秘书,骂秘书,领导的形象依然英明伟大。

  当然,秘书要受短时间的委屈,为领导背了黑锅,这本身就是非常荣耀的事情。谁能做到这一步?只有领导完全信任的人才能让你这样做。短时间的吃亏不是吃亏,放心吧,等风头过去,领导会给你加倍的补偿。当然这里也有风险,比如领导的官虽然保住了,但位子换了,到了一个权力小的部门,不能给你太多的补偿了,他手里没有多少可以支配的东西了,那秘书牺牲了就牺牲了,只有自认倒霉。谁让你命运不好,摊上了这样的领导,摊上了领导这段时间。

  领导出差,但找领导办事的亲戚、朋友、同事、同学不会闲着,他们该来的还是会来,来了找不到领导,找到秘书也行。有什么事情能办的,如果不违反什么大的原则,张青云就向王天成电话里汇报一下,只要王天成同意,张青云就会给有关部门打个电话,把事情就办了。

  各部门的头头接到市委书记秘书的电话,自然不敢怠慢,该审批的审批,该放行的放行。就是一切都合法,打了这个电话,最起码从时间上会更快点。找王天成的人也感到脸上有面子,去有关部门跑手续的时候,胸脯就会挺得老高,让那些办具体事情的工作人员高看一眼,以为他们都是些了不起的人,活动能力这么大,认识这么大的领导。

  其实知道底细的张青云觉得,有时候他们根本就是无聊地没事找事,借办事的机会和王天成套套近乎,生怕王天成把他们忘了,不记得当年的情谊了。他们有的仅仅是和王天成一起工作过,有的是同学了几年,有的可能当年和王天成吃过几次饭。他们的事情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找领导,自己去跑,也一样能办得下来。只是时间可能没有那么快而已。

  他们反正有的是时间,来了,就要个面子,领导在家不在家,都没关系。反正领导不在秘书在,找到谁都有饭吃。张青云看他们大老远来了,给领导汇报了一下,就给他们安排吃,安排住,临走时还要安排车送。对那些客人,领导可以怠慢他们,做秘书的,决不能摆架子,要不然这些人就会不满,就会随时向领导打你的小报告,告你大条,不会做人。

  领导一听肯定会不高兴,认为你一定有错误的地方,要不然人家怎么会对你有意见?先批评你一顿再说。所以当秘书的,什么也马虎不得,尽量要做到滴水不漏,不容易啊不容易!

  周末九点多钟,陪完了两拨客人,和他们吃完了饭,把他们分别送到开好的客房里,张青云觉得浑身真累。这迎来送往的事情也是如此费事费力。面对一帮子不生不熟的面孔,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为了怕客人冷场,还要研究客人的身份、职业、兴趣,话净拣有意思的说,有时候实在是没话找话,还要敬酒,夹菜,一餐饭下来,口干舌燥,只好不住地喝水,身上更是离不了润喉片。水喝多了,就会不住地上厕所,回到家里,见了郑丽丽,他连话都懒得说了,洗洗澡直接就上床睡觉了。

  儿子找他聊天,他只有摆摆手,点点头,算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晚上和老婆睡觉,更是不再柔情似水,情谊绵绵,说点情话,逗一逗老婆开心,似乎成了非常遥远的事情。因为这郑丽丽对他意见越来越大,夫妻生活也不协调了,有时候憋不住,两口子就是做了,郑丽丽也是心不在焉,根本不投入,更别说配合配合了,让张青云感到非常没有意思,像强奸妇女似的。

  张青云有一次实在忍不住,折腾了半天看她下面一点反应也没有,又干又涩,顿时心里压抑过久的火气就冒了出来,说:“你是个木头啊?才三十多岁的人,跟进入了更年期似的。”

  他老婆郑丽丽一听就更火了,一把把他从身子上推下来,怒气冲天地说:“有你这样干的吗?一点情调也没有!想了就上来了,拼命地蹭啊蹭啊,一点也不顾及人家的情绪。你原来的本事和耐心哪去啦?亏你也是个有文化的人,女人的性心理都不懂!上来就想干,就想舒服,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我是机器啊,你一上来,按下按扭,水就出来了?”

  说完一转身,给了张青云一个后背,身子僵硬的成了死人,一句话也不说。张青云这时候也顾不得自己累和困了,把自己的女人得罪了,得赶紧哄,不然矛盾过夜,会越积越大。

  女人家,心眼小,但也好哄,只要你工作做到家,摸着了她的脾气。这时候什么高兴给她说什么,她想要什么就答应她什么,然后脸亲着,手摸着,不出半小时,她的气就消了,身子也不僵硬了,心里也不排斥了,再顺势把事情进行到底,说不定又是一个小高潮。要么说两口子没有隔夜仇,关键是男人要会做,要会讨女人欢心,不能和她拉弓,要顺着她,迎合她,女人的心是柔软的,她就是再坚强,也顶不住男人死缠硬泡。

  这个张青云有经验,没有什么书上教过他这一着,这是生活、是婚姻、是长期的实践让他学会了这一切,对待女人,有时候也是一门学问,况且这门学问没有人能教得了你,就是教了你也不会用。只有自己悟透了,经历了,实践过了,你才真懂!

  陪完客人,在酒店大堂里,张青云迎面碰到了范小玉。张青云看她眉头紧锁,好像是有什么心事。女人家,事情多,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爱发火找事,这个张青云懂。

  看到这样的美女郁郁寡欢,张青云就动了恻隐一心,反正今天是周末,领导又不在家,老婆也知道他现在忙得是脚不沾地,也不要求他陪,张青云要是想和哪个美女约会,他还是能够找到时间。

  再说了,怜香惜玉是男人的本性,女人不快乐的时候,一般就是她最脆弱的时候,这时候进攻,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平常时间,她坚强得要命,围着她转的男人多了去了,有你没你都一样,那时候她才懒得搭理你。

  张青云觉得,一个男人得有事业,有了事业才自信,就像自己,当初多么不擅长和美女打交道,一见美女就有心理障碍,表情也不自然了,语言也不风趣了,别人还没乱,自己先乱了阵脚,别说进攻了,连一点点先打开尴尬局面的勇气都没有,更别提别的进展了。

  而现在不一样了,地位的提高、学识的积累、眼界的开阔都让张青云觉得,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男人比,自己都不比他们差,只是命运给每个人的机会不同,如果给自己那样的机会,他相信凭自己的悟性,自己可能干得更出色。

  从别人看自己的目光中,张青云也体会到,自己的身价在倍增。这让张青云心里很受用,他的言谈举止更加潇洒自如,语言风趣幽默,像一个天生的外交家,驾轻就熟地周旋在各色人物、各种势力之间,见了美女,也不再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紧张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看着闷闷不乐的范小玉,张青云一笑说:“美女,想什么的?这么心事重重的,要不我找个地方,给你散散心?”

  范小玉说:“你没有事了?”

  张青云说:“没了,该陪的陪完了,领导出差开会去了,我自由了,有的是时间。”

  范小玉说:“那好,我想唱歌了,心里烦,想发泄发泄。”

  张青云说:“好啊,我去开车,咱们现在就走,我带你去个新地方,换换环境,调节调节心情。”

  范小玉说:“你等我一下,我到房间里换套衣服。”说完就转身乘电梯上楼了。作为宾馆的副总,范小玉在宾馆六楼有一间卧室,平常值班时她就住在那。

  张青云估计她换衣服还需要十几分钟,女人家,干什么都慢,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更麻烦,穿什么衣服出去啊,做什么发型啊,配什么装饰品啊,思忖思忖这,想想那,没有十几二十分钟的,根本出不了门口。

  张青云看看表,晚上九点十五分,就走到院子里的那棵大树底下,给老婆挂了个电话,说:“我还有客人没有招待完,如果实在太晚了,就不回去休息了,你和儿子先睡啊,不用等我。我没准头的。”

  他老婆郑丽丽也已经习惯了,就答应一声,把电话挂了。张青云又在大树底下晃了几分钟,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到了停车场,把自己那辆帕萨特开了出来。前几年党校鼓励老师学车,给每个老师报销一半的费用,张青云看闲着没事,也去学过,得了驾驶证。但他没有买车,也没有公车可开,到了市委,这个本事正好用得上。办公室有的是机动车,司机也不少,因为张青云事情多,班长特意安排了司机小李跟张青云跑。小李是刚从部队转业不久的军人,对张青云尊敬得很,有时候张青云办事不想带他了,就说:“小李,今天你就休息休息吧,我有点私事,把车钥匙给我。”

  碰到这时候,小李也高兴,不用伺候他了,可以乘机放松放松,干点自己的事情。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张青云发动汽车,缓缓地停在了宾馆的大门口,正好二十分钟,范小玉才款款地走出来。

  张青云看她换了一套黑色的连衣裙,个子显得更高了,脸上的皮肤雪白,长长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头,比平时穿职业装时更自然、更漂亮了。张青云早早就按下了车窗的按扭,冲范小玉一摆手,范小玉就发现了他,冲他的车子走过来。

  张青云侧侧身子,把前边的车门打开,范小玉屁股先坐了进来,然后是修长的双腿,坐好后她迅速关上车门,按了车窗的按扭,把车窗慢慢关好,才和张青云说话。

  在范小玉坐进车子里的一瞬间,张青云看到了她那被裙子包裹的紧绷绷的屁股,圆圆的,翘翘的,线条非常地完美,心里按捺不住地一阵激动。车子发动,缓缓地开出了宾馆的大门口,拐了两个路口,上了清河大道。

  范小玉问张青云:“咱们去哪?”

  张青云说:“去外环,那里有个台湾人刚开的歌厅,听说音响设备非常好,在东州可能是最好的了。安静,不容易碰到熟人。”

  范小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张青云算算开到地方要十几分钟,就没话找话,和范小玉聊天,说:“你今天怎么了,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范小玉哎了一声说:“烦!最近几个月都烦!关于我的议论你可能也听说了,那些嚼舌头的人真可恶!没有的事他们传得跟真的似的。”

  张青云看她这样说,分明是暗示自己,她和王天成没有关系,心里就是又一阵激动。如果真是误传,是别人刻意的造谣,那就更好了,自己和她交往就是安全的,就不会引起王天成的反感,就是发生了亲密的关系,那也是两个人的私事,跟别人无碍。想到这里,就安慰她说:“嘴在别人头上长着,别人爱怎么议论就随他去吧,这种事情不好计较,有时候会越描越黑,索性不理它还好。反正身子正不怕影子歪!”

  范小玉说:“我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张青云说:“好了,有我在,我给你消消气。你要是气得肚子胀了,我可以免费给你按摩按摩!”说着看了一眼范小玉那修长的双腿,换档位时,忍不住摸了一把。

  范小玉一把把他的手拨开,说:“看不出,你还是个色狼!”

  张青云说:“见了你这样的美女,只要是正常的男人,他都会有反应的,何况我!不是我流氓,而是你太漂亮了!你要是使美人计,我肯定会将计就计!”

  一句话把范小玉逗得哈哈大笑,她说:“张青云你这个坏蛋!肯定勾引过不少纯情的姑娘,就你这嘴皮子,不知道多少女人上过你的当!我可得小心点,离你远些!”

  说着笑着,车子就从清河大道上了外环。又往前开了几分钟,到了去机场的路口旁,就看到一座二十多层的豪华建筑矗立在那里,灯火辉煌,这是一家新开业的四星级饭店——金玉满堂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