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前一天理学院与外语院实力悬殊的较量,燕舒看自己中文系的男生们和美院的男生们比赛,已经失去了兴头,不过还是兢兢业业地待在场地上守着自己的本分——她还得为自己的稿子取材。
憋不出太多字多上图效果也是棒棒哒。
季南本意是来取取经,看看即将成为比赛对象的篮球赛,与燕舒不期而遇。
她戴着牛仔帽,帽子上竖着两个小耳朵,一身的牛仔风,利落的牛仔短上衣,高腰牛仔裤,踏着一双棕色高帮靴。
单反在她手里灵活地晃动。
季南走上前准备跟她打个招呼,就听见她一边抓拍一边嘀咕:“这个姿势好难看呵呵,屁股都翘起来了,怎么会有男生屁股比女生还翘……哇,那个在耍宝吗?看他不摔个狗吃屎哦呵呵呵。”
“……”
季南站在她背后,默然。
对燕舒多添了一个印象:伶牙俐齿黑人无下限。
燕舒后退几步才发现季南站在她背后,双眼登时闪亮成晶。
“你也来看篮球赛喔?”
季南点头,“过来观摩。”
燕舒长长地嘁了一声,小眼珠转动不停,“直说你是来刺探敌情的不就好了,还要文绉绉的说什么……观摩哦观摩,理学院的男生什么时候也兴这个风咯?”
季南:“……”
季南听她一口阴阳怪气,那腔调听着真让人受罪,心里却也清楚她并没有恶意,摆摆手。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燕舒碰了一个软钉子,不再打趣他,站在他边上安安静静地拍照。
当然,依着燕舒的性子要她做个安静的美女子实在难。一分钟后,季南就看到燕舒活蹦乱跳地奔跑在球场周围,张扬的小帽子晃动在人群里,说不出的喜感。
季南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球赛,偶尔朝那个风一样的女子投去几眼,笑几下。
中文系跟美院的队员旗鼓相当,竞争相对比较激烈,比分紧追不舍,最后中文系以3分之差胜出。燕舒兴奋地手舞足蹈,怎么说也是自己所在的系,与有荣焉。
季南打算跟她道声别再离开,看到她手舞足蹈地奔向场外的一个长裙女生,便没了心思,双手抄兜离开体育场。
荆宁安难得一次来看看学校的活动,就看到美院输了比赛,二货燕舒在那不要脸皮地乱跳,情绪不高。
没给燕舒好脸色看。
燕舒像颗牛皮糖黏在她身上,叽叽喳喳。
“小安呀,你们院输了哟,好可惜。”
“……”
“最后要不是我们系那个谁投了三分,指不定就你们院赢了嘞……”
每听一句,荆宁安的脸色就差一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周先生言之有理。
荆宁安冷冷地看向她,“会长跟主任闹翻了。”
燕舒滔滔不绝的话匣子毫无预兆地被合上,她张着嘴巴,脸上还带着叙说的兴味,眼神快一步黯淡下去。
小安说:会长跟主任闹翻了。
主语是会长,宾语是主任,动词是闹翻。主谓宾都齐全了,意思表达得十分清楚,但她硬是没有理清自己的脑回路。
会长跟主任闹翻了。会长在前,主任在后,是会长发出的行为动作。
那么起因,燕舒想到前两天顾秦说的:“我表哥好像有外遇了。”
然后她就十万火急马不停蹄地告诉了……会长女神。
哦……买噶。
燕舒合上嘴,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荆宁安:“小安,你告诉我,这不是我的错。”
荆宁安抬高下巴,“你自己心里清楚。”
燕舒的脸瞬间垮下去,像无头苍蝇似的绕着荆宁安不停打转,脚步凌乱情绪急躁。
荆宁安同样烦躁,最近麻烦事一件跟一件,除了感情还是感情。
此时她不得不赞同Eason所唱的歌里的一句歌词:爱是怀疑,爱是妒忌,爱是种近乎幻想的真理。
怀疑、妒忌。都是能要了女人命的危险情绪。
本意是想让燕舒消停,这会反倒得安抚起燕舒,真要追究起来,她们都没有错,错就错在爱太脆弱。
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爱情摇摆不定。
荆宁安摸着燕舒的脑袋:“他们都会好的,只是需要时间。”
等待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什么是尽头。
看得到尽头的才算幸福。
……
B大。
两校交流会上,秦缓的情绪一直不高,作为领队本该活络气氛,他却是靠在座椅上,歪着头,双眼没有焦点。所幸八人中有不少人长袖善舞,巧言善辩,气氛被带动的很好。
顾秦时不时看向秦缓几眼,理解他如今一定是归心似箭,恨不得立时飞到冷静面前。但他没有选择离开,当一份担当责任跟一个女人放在他面前选择,他选择的是担当。
顾秦在这点上欣赏秦缓的担当,这意味着他在以后的日子里对于自己选定的女人都是怀着虔诚的负责到底的心理。
嫂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感情出现危机,需要的是解决与承担。不是说再见就能真的再也不见。
只是过程……往往让人痛苦。
顾秦收回目光,不得不说的是,B大人才辈出,巧舌如簧,自视甚高,话语间都带着清高。
恃者必有其依仗之物,不论是财、势还是学。
能倚仗多少就该利用多少。
顾秦也没了继续听他们交流的心思。,兀自出神。
也许是气场的合拍,又或者这些B大才子自认英雄难过美人关,不少B大男生都多看了顾秦几眼,一个接一个争着发言。
交流会很快结束,顾秦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一个B大眼镜男走到她面前,友好地伸出手:“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是否有荣幸邀请你共进晚餐?”
顾秦摇头:“没空。”
再多的理由也没有说,简单明了地拒绝。
眼镜男拦住她,想从她佩戴的胸牌里看出些什么,却被顾秦遮得严严实实。
“麻烦让一让。”
顾秦见他还挡着,也不理他,绕过他走到秦缓身边,挽上秦缓的手腕。
透露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眼镜男还想再说些什么,秦缓扭头瞪了他一眼,他便尴尬地退了一步。
两人潇洒地离去。
走出门,顾秦就松开了秦缓,低低地叫了他一声:“表哥。”
秦缓没回头,“有什么话回去再说。现在我不想听。”
他暂时不想听到关于她的一切,哪怕是一个姓名。
顾秦没再说什么,跟在他身后走。
秦缓的背影在夕阳的照射下衬得愈发高瘦,影子被拉得无限绵长。
今晚,又是个不眠夜。
莫承佑,想起我的时候,你会不会,好像我一样,不能睡。
像我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