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有一样东西无法直视，那就是人心。
顾秦也是第一次知道，最难掌握的，也是人心。
在整理房间的时候顾秦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陈道儒教授送给自己的见面礼，说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去拜会了。
这徒弟当的不称职。
顾秦莫名地想起当天陈教授说的话，心里疑窦丛生。她立即打电话给老宋。
“老宋。”
“诶，小小姐，怎么了？老爷正在花园里散步呢。”
“我不找爷爷，我就问你个事。”
“啥呀，老宋知道的一定说。”
顾秦想了想，“老宋，你知道陈道儒这个人吗？”
老宋难得地沉默了。
“老宋，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顾秦这才觉得事情不对味了。
“小小姐，这老宋也没办法说，只能告诉小小姐那陈老先生是莫少爷的外公。”
顾秦听到老宋的这句话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我这两天回去一趟，让爷爷别出去。我有事情跟他说。”
“小小姐，这……”
“先挂了。”
已被挂电话的老宋无奈地摇摇头，对边上偷偷听电话的顾老说：“老爷，小小姐好像知道什么了说这两天要回来呢。”
“回来好啊！”
老宋：重点不是这个啊老爷！
“我是担心小小姐知道了那件事心里会有芥蒂。”
顾老沉吟半响，“她迟早要知道，也不在乎这几天，等她回来再说吧。”
……
顾秦从老宋的言语里确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有些好气又好笑。看着手里翠绿斐然的玉镯，嘴角却也慢慢勾起了一个上扬的弧度。
处理好学校的事情，跟教务处的舅舅通了话，在对方一口答应下顾秦匆匆收拾了一番就回到顾宅。
顾秦回到顾宅的时候，老宋已经候在楼下，他说：“老爷在书房见客，小小姐在客厅等下吧，阿姨特意做了小姐爱吃的芒果冰。”
顾秦点头，就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剧。
书房里的人聊了很久，当他们出来的时候，顾秦看的电视剧已经播了两集。
只不过，当顾秦见到从书房出来的人时，心里不无震惊。
……
燕舒又想到那个关于表白的问题，明知道不可能，还抱着这种心态。
“我是想跟你在一起而不是为了和你做朋友。”
这句话燕舒突然觉得有些讽刺，用在她身上。她以这个理由拒绝了张寅初，却以这个理由将自己画地为牢。
可对于她来说，把话藏在心里比勒着她还难受，她宁愿大家摊牌，合则聚，不合则分，干干脆脆直截了当，别整什么幺蛾子。
她对于季南的喜欢，也仅此而已。
韩寒在后会无期里有句话：喜欢就会放肆，但爱就是克制。
她觉得很有道理，喜欢了，我想放肆又怎样？
让燕舒遗憾的是，在那个妖风盛行的下午，没能给季南来个强吻，就是一个强拥也没有。但是每每想起来，都会觉得心口发烫。
她对季南大声喊：“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怎么了！”
季南大声笑着，揉乱她已经凌乱的头发，他说话的语气平常地像是例行公事。
“那咱们试一试。”
“试啥？”燕舒大声喊，风太大，听不清楚季南说什么。明明距离如此近的两个人却要互相吼叫，远远看来就像一男一女争执不休。
“你说试啥？”
会反问的人都是阴险狡诈之徒。这个道理燕舒很久之后才明白。
“试男女朋友啊？”燕舒大声地问，感觉自己的节操都已经掉落在这个风景独特的校门口。
“不要吗？”
这个问点很独特。如果回答不要，那么之前说的那些表白的话都组队跳进黄浦江了，如果回答要，又会显得自己急不可耐如饿狼扑食。
燕舒感叹自己的头脑灵活差点着了季南的道。
但她还是顺从自己的本心。
“你做我男票我买糖给你吃啊！”
季南听了哭笑不得。
“买糖这种事情要交给男人来做。”
“那我给你买花。”
“……其实你可以什么都不用买。”
“不行，一定要买，金钱可以表达我对你的爱。”
“……相当庸俗。”
“就是庸俗怎么了！你管我！”
季南闻言突然绷紧脸，脸色是燕舒从没见过的冷酷与严肃。
“燕舒，我这个人话只听一次，不让管我以后都不会管你。”
妈哟这么严肃吓死宝宝了。
燕舒委屈地要扑上去，被季南巧妙地避开了。
“这么当真干什么，我只是说说而已。”燕舒嘟囔，站在一边拉着小指头。
季南脸色稍霁，语气也放缓一些：“发脾气可以，但话不能乱说，我会当真。”
燕舒这才知道季南还有说一不二这个性格特点，但至于以后是不是也这样，谁也没办法判断。
人总会变。就好像小时候爱吃西红柿，以为会一辈子爱吃，等到长大不爱吃了就是不爱吃了，没有理由，我没有错，西红柿也没有错，所以原谅世界上所有变心的人。
燕舒也是很久很久之后才了解到，很高兴你能来，也不遗憾你离开。
虽然终将错过，但今日你仍是我的。
燕舒举起小白旗投降，声音低到只听得见风吹，“我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季南还是听到了，他摸着燕舒的圆圆小脑袋，“等下我有个讲座不能陪你，你回去的时候自己路上小心。”
“……哦。”
于是燕舒就眼巴巴地看着季南顶着妖风离开，连背影都是那么潇洒迷人让人流口水。燕舒心里也有些惆怅，这跟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啊，一般的小说情节到了这里，男女主互表心意之后肯定要来个世纪ＫＩＳＳ或者神马紧紧的拥抱啊，可到了她这里。
却只剩下，呼呼的，缠绵悱恻的，连绵不绝的——诡异的妖风。
燕舒低头叹气，回寝室的路上都在回味方才两人的对话，走到寝室门口她猛然想起。
卧槽季南这家伙根本没有跟自己表白啊！
一直都是自己在巴拉巴拉表态，那家伙只是顺势问了一句，一句话啊，她就可耻地沦！陷！了！
太给３０９丢脸了宝贝们。燕舒捂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