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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而就在昨天晚上,东府内宅都快忙翻了天,此刻沈洵在节骨眼,意外又发起了高烧。

这是素锦为他医腿以来,他第二次起烧,虽然沈洵身残八年,但短短时间感染两次风寒却是从未有过。

偏偏又是在今晚,在沈府的当家之主即将回来的这个晚上。丫鬟们多多少少都有些愁眉不展,素锦衣不解带跟在床前,一时握一遍脉,可这次,却只比上次更凶险几分。

湿巾几乎是轮流送上去,但十几块由冷到热的过程换下,沈洵额头的温度却并没有丝毫改变。

最后沈洵自己迷糊睡着了,丫鬟们都被素锦差遣了出去,可当她要给他换衣的时候,他却又醒了,看着她道:“你怎么不走?”

她还是那句话,顺从中又特有的固执:“公子容量,您衣服都湿了,奴婢必须给您换下来。”

素锦解开沈洵前襟的衣带,可是他无力摆手道:“不要动我,我难受的很。”

素锦只得又探了探他额头,沈洵垂下手臂,已十分虚弱。看着他,素锦突然退开一步,沉默的开始给自己解衣。

她将脱下来的衣服都放到床沿,又去解开中衣的扣子,一时都脱完了,在沈洵惊诧的目光中,她再次来到床前,猛然一掀被子,凉风灌进去的同时,她也一骨碌钻了进去。

被窝里,又张开双臂,紧紧抱住沈洵。

沈洵自然知道她这是想要做什么,胸口郁结着一股气,他也不敢动,就道:“回头传染了你,还有谁替我熬药。”

素锦在他旁边低沉的道:“明儿公子的烧要是还不退,奴婢就得去请个大夫来。”

沈洵顿了顿,道:“你还需要请大夫,自己不是吗。”

素锦的气息徐徐从他颈间缠绕而上,“术业有专攻,大夫也有好多种的。驱寒除热一道,奴婢只懂尽量让公子发汗,到了明天如果此法不奏效,便只能求助真正的大夫。”

软玉温香,沈洵非常清楚他不是柳下惠。但素锦的两截藕臂就这么真切的压着他胸膛,更别提娇躯滚热的贴着他。

尽管他已是四肢疲软,还是尽他所能握住素锦手臂,拉了下去。”你不能跟我这样躺一夜。”

声音很冷静,就像他突然转过盯着素锦的一双眼,徐徐灯火中清明如镜。

如此白玉美人在侧,世间能忍受住的男人实在少许,遑论还如此清醒的和她对望着,说出推拒的话。

素锦道:“不让奴婢试一试,怎么知道公子的烧明天能不能退。”

沈洵有些无奈,在被内抚摸她光滑手臂:“你知我不是这意思。”

素锦目光幽幽的,越如此越将手臂抬了抬,脸埋下去:“公子是君子端方,奴婢自然知道。”

沈洵喉咙滚热,也是异常难受。风寒不是那么容易抵抗的,他此刻是精神和身体都煎熬,加上素锦明白人做糊涂事,更叫他难受上又添了难受。

他当真是口气生硬了点:“我不爱你这样,素锦。”

素锦不言不语,只将滚烫的身子更贴近沈洵,这下更觉得他身上湿漉漉的,便顺路而上,手去解他衣衫的扣子。

还没解开,手就立刻被大力攥住了,捏的素锦骨头都要碎了。

沈洵始终都是谦谦君子润如玉,他任何情绪都不会有多激烈,即使愤怒也绝不会是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但温柔与冷淡只有一线之隔,素锦完全能感觉到。

在这样一个深夜,沈洵说的话都带着种惊动深潭的突兀:“人一生的际遇无法选择,有时候凄苦不平或许是老天爷的不公,但老天爷能让今日沧海变明日桑田,却总有无法改变的东西,素锦,比如你自身想做什么?……你懂吗?!”

同床共枕,哪怕他最细微的表情,都能落入素锦眼底。他说这话时隐约沉痛隐约怀想,可见真情实感表露无遗。也正因为这些细微处的神态,让素锦明白他这些话,其实也并非刚才起意,应当是早就想说的,今夜,不过是给他一个契机,让他一口气把东西都说出来了而已。

素锦眼瞳幽深:“公子想让奴婢懂什么,懂您在指责我?指责我不该做这样的事,还是就不该做这样的人?”

沈洵神色痛惜,重重咬字道:“惜玉!”

素锦反而似更冷静的抬起半身,看着他,目光渐渐地,也如沈洵一样犀利起来。”公子叫的是谁。”

沈洵只望她不说话。表面的沉默中,浮荡出来的是久不愿想起的往事。

素锦慢慢坐直了身,被子自然从身上滑落:“这些年在公子的心里,是否还将奴婢当做那个将军府的小姐。公子觉得我做的事情是什么,不像你心里那个人做的事。太低贱?还是毁名声?这些年里,公子始终惦念的,是素锦,还是年惜玉。”

她最后一句问的犀利,对沈洵来说甚至有些尖锐,他不期然的哑口无言。紧紧盯着她不放。

她忽然再次全部掀掉被子,身形一纵就轻飘飘下了床。站在地上,她身上几乎未穿什么衣料,冷像冰一样就那样孤零零光脚直立着。

先前的温情全都不再,气氛一下子降至冰点。

她背脊却挺得笔直:“就像公子叫我的名字一样,我是素锦,不是旁的人。公子一直以来却实在把我看成谁呢?”

沈洵早已被她的动作惊呆了,强撑着起了身,对着她就急呼道:“你下去做什么?!快到我身边来!”

素锦却苍白的转过身,薄薄一层纱衣掩盖的胴体曼妙,怎一个惹人垂涎的绝色。可佳人脸冷,声音更冷:“公子,你今日叫的这一声惜玉,是我无法消受的沉重担子。你是要奴婢以后的生活都背负着这些,几十年这样过下去吗?”

沈洵这一急,又是一身汗。他不停摇着头:“惜玉素锦,有什么要紧吗?就算我叫错了哪个,可哪个又不是你呢?”

素锦双手微握,也不理会掌心一岑岑的汗,眼圈都泛红了:“公子,你今日说的话哪一句不像是刀子,把奴婢的心划出一道一道伤。你该庆幸我是素锦,是个奴婢,可以不在乎你说了什么。如果是年惜玉,怎么能够忍受你今日哪怕任何的一句话?”

沈洵彻彻底底的没话了,他本意尽管最开始不是这个意思,被素锦说了这么一番话后,他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只看她一身单薄立于他面前,他什么主意也没有了。只得好言相劝:“不管怎么你先上来,回头你再病倒了,如何是好?”

早知道她脾气,又何苦这么沉不住气呢。沈洵也在懊悔,眼睛盯着她,只盼她朝前面来。

素锦后来过去了,刚靠近点,他手能够到她,便一把抱了她腰,放到了床上。这次是他两手搂抱,身体力行压的素锦不能动弹。

素锦扎挣着要起来,却突然发不出了声音。一记绵长沉重的深吻,沈洵撬开了她的贝齿,触碰她舌尖,和上一次明显是不同,上一次若说还是两厢情愿之下,带了点半推半就,这次就全是素锦余怒未消,沈洵一径用强。

用强的感觉又是不一样的,尽管红烛软帐,看画面亦是面红耳热纠缠至深,但个中滋味,双方都能体会出。

沈洵手摸到素锦胸前,扯下唯一一片衣,至此腰际以上皆未着寸缕。这时候抱在怀中的冲击力,就远非刚才可比。

素锦此刻也狠狠拽下了沈洵扣子,把他那件早湿透了的衣裳扯了下来。这时候哪管是什么清秀美丽佳人,还是什么神秘窑瓷公子,两方都是被剥的干净。

素锦终于拾回了一份清醒:“明天老爷夫人就会回来,公子岂可在今晚、做这等事……”

埋首在她颈窝里,沈洵嗓音含混不清“你不是说,除了我,你谁都不在乎吗?”

自己的话被他掐头去尾歪曲了这么多,素锦也实在无话可说。更过分的,他搬起了素锦的长腿,只一动就滑进了素锦腿间。

中间只有两层亵裤,若说摩擦感,是最强烈不过了。之前都是纸上谈兵,这时候素锦才眼睛发直,毫无反抗之力了。

双方都有些忘情,素锦认命般闭眼,去解自己腰上带子的时候,沈洵忽然默默按住了她的手,也不再进一步动作。

他慢慢抬起身,在素锦额上碰了一下,很是喘了几下,问她:“你看我的汗,可发的够多了吗?”

哪里能说不多,连素锦身上都是黏黏的,她再次抬手抱着沈洵,却是把一双眼睛都闭了,脸向内侧,埋在枕头里好似真要睡了般。

沈洵保持这样的姿势看了她许久,又拉过被子替她盖好了,才默默躺回了她身边。

第二日那马婆子随着老太太在门口等候马车,算准了日子后,沈文宣也是特意告了假在家,一家人早已眼巴巴望了半日,终于看见一辆十分像的马车停下。那马车只一个车夫,帘子打开,打头的中年男人一下来,老太太泪就忍不住了。

随意的一身长衫,绵绵的刀削似的风里也没有穿的很厚,只往那里一站随身的气派就区别出与别个是不同的。沈东岩其实算男子正壮年时候,在外磨砺的年头他面庞的风霜感浓郁,看着面前都是自己熟悉的家门口,老太太就站在那,他起头就叫了一声:“娘!”

老太太颤微焦急的步子向前,一把抱住就哭道:“我儿啊!”

沈东岩显然也是百感交集,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被自家阔别八年的母亲抱住,他亦有些把持不住。

马车夫继续捧着帘子,一个裙裾款款的女子就跟着下来了,云鬓高挽,并徐步来到老太太跟前。

比起沈东岩,何钟灵对这个女子的注意反是更大一些,当然她不可能把这种注意表现在明面上,依然只是低头暗暗观察着。

老太太哭了一阵,抬起头就看见旁边的女子,女子首先是柔和的一笑,就叫老太太道:“娘。”

老太太激动之色不改,也立刻趋前道:“淑云、你们回来就好啊……”一边握了女子的手,含泪想说又说不出话来。

淑云夫人也是柔和安慰一阵,目光早在人群中扫,沈文宣携着何钟灵的手上前,已是温和道:“伯父,婶母,一路劳顿辛苦了。”

淑云夫人果然如沈文宣描述的一般温婉亲切,她含着怜意的看着两人微笑:“这是宣儿、这是……宣儿媳妇?”

何钟灵款款拜了拜,盈盈道:“夫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