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拨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喂？你是谁？有什么事？”
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那种淡淡的语气，陈元觉得，这人应该会是一个好说话的房东。
“我想租房，你那有合适的房子没有？”
“租房？你是看我贴在xx小区的小广告了？小广告上的你看全了？”
听到陈元说租房，房东口气变得有点奇怪，就好像不大相信有人会来租房般。
“我只看到了一个电话号码，其他的全被别的小广告遮住了。”
陈元边说边撕，想要看看那电话号码上边被遮住的内容。
“嗯，那种基本上被贴住了就看不到了，撕都撕不开，还是我说给你听吧。”
正如房东所说，陈元随便一扯就扯下了一叠粘在一起的小广告的一角，还把房东那张上电话号码都撕掉了大半。
将小广告顺手扔进垃圾桶，陈元直说道：“其实我最关心的还是你那房子多少钱一个月，其他倒是没什么事。”
“这样……”
房东显然不大相信，他试探着说道：“闹鬼你也不怕？房租确实很低，你肯定会满意，就是这房子闹鬼这事要看你怕不怕。”
“闹鬼？”
陈元没想到房东要说的事只是闹鬼，如果是闹鬼那他还真不怕。
“嗯，就是闹鬼，我接手后已经吓跑了十多个房客，我自己都不敢住在那边的，位置就离你看到小广告的地方没多远，你要不怕我就过来带你过去。”
说到这些时，房东语气中满是无奈，他一直想把房子租出去，但又不想到时候因为闹鬼又碰到找他闹的房客。
“闹鬼我不怕，我就关心你这房租多少钱一个月，怎么个交法。”
“六百，水电费自负，住一个月交一个月，要是可以的话我现在就过来……你真的不怕闹鬼？”
房东语气中仍有些不相信，说不怕的他见得多了，其中大部分是还没住几天就找他要求退还房租，更有几人还找他索要精神赔偿费。
“那你快些过来，我就在你贴小广告这里。”
“好，你等个五分钟。”
“嗯。”
挂断电话，陈元自嘲一笑，连租房都只能租个闹鬼的，自己只怕是真的要跟鬼物一直打交道了。
房东说是五分钟，实际上三分钟不到就过来了。
就像陈元听到的声音那样，这房东是个中年男人。
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白色背心，黑白格子大裤衩，踩着人字拖，头发没有掉光却也不多。
房东左看右看，见只有陈元站在小广告前，便走到陈元身前，“你就是给我打电话要租房的那个？”
“就是我。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过去？”
陈元不想耽搁太久，能尽快把这事搞定最好。
“别急，”
房东摆摆手，从上而下打量着陈元，“我看你这样，你还没有成年吧？”
陈元有些无语，租房子跟成年不成年有关系？
“我没成年，但我有身份证，你要不要看看？”
“拿来我看看。”
房东这样回答，陈元只好从行李中翻出身份证递给他。
借着路灯看了个大概，房东将身份证递回给陈元。
“那房子闹鬼闹的很凶，我先带你过去住，等你住满一个星期，如果你还能住下去我再收你房租，你看可以不？”
我肯定能住下去，陈元这样想着，嘴上却说：“只要能有个住的地方，其他的都随房你安排。”
“嗯，那你跟我来，”房东点点头往前走，又好奇问道：“你一个才十五岁的孩子，家里人怎么会放心你一个人出来租房子？”
“这我也不大清楚，可能是我比较懂事，本来是跟别人一起住的，因为不想麻烦他们，所以我就一个人出来租房子了。”
陈元随意说了几句，房东也没再多问，他感觉陈元可能就是一个赌气出走的小孩，也许一天不到就会跑回家。
两人往前拐了几拐，又直行了两三百米，陈元就看到一栋显眼的十层高的楼。
说它显眼，是因为周围的楼都有灯光点缀，唯独这栋楼从上到下都是黑漆漆的，也就是说这楼里一个人都没有住进去。
十有八九就这栋楼了，陈元心道。
果不其然，房东越走越靠近这栋楼，在大楼前五十米左右，房东停下脚步，指着大楼。
“就是这了，你可以随意选择一个房间，房间钥匙放在一楼楼梯口的木箱子里边，房间里边只有简易的床铺，其他的需要你自己买，祝你好运。”
说完这些房东就往回走，没有几步，房东又回头劝道：“如果不行就赶紧回家，外边没什么好的，没必要同家里人置气。”
“啊？”
陈元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房东见此摇摇头继续往回走。
直到看不到房东的影子，陈元才背着行李往这栋黑漆漆的大楼里走去。
这栋大楼位于其他几栋楼中间却因为闹鬼而少有人愿意从这里路过，所以大楼附近显得格外安静。
陈元越往大楼走，吹到身上的风就越显阴冷。
同时他看到了大量鬼物，它们密密麻麻地隐于大楼的黑暗中，主要聚集在大楼的五楼。
这些鬼物大部分都是没有形态的一团团黑雾，只有十来只是具有人形的。
“怪不得能把人吓跑，这么多的鬼物，不把人吓跑那才怪了。”
陈元低声嘀咕着，借着手机光找到楼道灯的开关，摁下去后却没有反应。
断电了，像这种常年没人住的楼，不断电反而说不过去了。
陈元想着，拉一拉肩膀上的行李袋，又将手机照向另一边。
大楼的供电总闸一般都在一楼楼梯口的显眼位置，这栋楼的也是如此，供电总闸装在就在楼梯口右手边墙上。
陈元抬手将配电机箱打开，又将那些闸刀都推了上去。
楼梯间的灯瞬间亮了起来，从一楼亮到十楼，又一盏一盏灭掉只余下一楼这盏还亮着。
灯光下，一只半掉漆的浅蓝色大木箱子正放在楼梯扶手边上。
陈元弯腰把木箱打开，里边是十排贴有编号的钥匙。
将贴着“1-1”标识的钥匙取出，陈元抬头之时却看到一楼楼梯平台上蹲坐着一只猫。
一只全身乌黑油亮，额头处有竖眼状白毛的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