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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初识真金


  一天的疲累袭来,左肩的伤口极为严重,辛亏她年轻,加上一流的军医看护,当不会留下病根。杨若冰看着窗外,想起父母生死未卜,发小天各一方,不觉间脸庞上有泪水留下。

  夜色深沉,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翌日晌午,杨若冰穿好衣服,仍一身素衣,简单洗漱,去往明教大厅之内。

  此时钟明亮正在厅内等候,见到杨若冰,笑道:“看若冰已然精神饱满了。”

  杨若冰点头,钟明亮继续道:“若冰,此次宴请在真金府邸,到时我们一同前去,若冰定要把握机会。”

  杨若冰颦眉,“教主,两天之后便是宴会,虽说民间有太子真金的传闻,可不知是否属实,机会不易,若冰却不知真金脾性……”

  钟明亮笑道“此事容易,将太子身边的宫女请出来,描述一下即可”。他拍了一下手,从门外走进一位侍女,相貌清丽,步伐优雅。

  钟明亮笑道,“这位是司晓姑娘,太子身边的侍女,也是明教安排在太子府的。司晓入太子府多年,若冰日后若能进入太子府,有事便可以找她商量。至于太子真金的脾性习惯,便让司晓姑娘给你细说罢。”

  司晓与杨若冰相对行礼,她心中惊叹,眼前女孩可称上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别说太子府,就是到了佳丽三千的皇上后宫,也一样超群绝伦。

  “若冰姑娘,司晓在太子府是下人,见解浅薄,但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冰姑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来,不要笑司晓就行”

  “有劳姐姐了,若冰想知道,太子真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当今圣上孛儿只斤•忽必烈,共有子十二人,其中嫡子四人,长子朵而只早卒,因此真金虽为二皇子,却被皇亲大臣们视为长子,同时也是太子,下面还有三皇子忙哥刺,四皇子那木罕。太子年幼之时,圣上受蒙哥汗之命,总领漠南汉地事务,搜罗了大批汉人儒士。圣上把太子的教育先后交给知名汉儒姚枢、窦默等人。自幼学习四书五经,信奉孔孟之道。成为太子后,他对外主张与周边各国和平相处,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对内主张民族平等,尊重生命;以农为本,厉行节约,休养生息,文教复兴,希望再现贞观之治盛景。他的政治理念被民间称为汉法法派,事实上,太子就是汉法法派的领军人物与阿合马为代表的回回法派长期对立。”

  杨若冰问道“汉法法派与回回法派的分歧何在,圣上如何决断”

  “汉法法派主张民族平等,回回法派主张四等人制度;汉法法派主张刀枪入库,回回法派主张继续扩张;汉法法派主张降低税负,回回法派主张提高税负;汉法法派主张厉行节约,回回法派主张大肆犒劳各地亲王;汉法法派主张以农为本,回回法派主张废弃农田,改为牧场;汉法法派主张尊师重教,回回法派主张七猎八娼、九儒十丐;汉法法派主张以德治国,回回法派主张铁血治国,圣上的态度……在司晓看来,圣上态度一直不明,似乎长期维持着两派的平衡”

  杨若冰点头道“谢谢姐姐,不知太子生活中是怎样的人。”

  司晓道:“太子真金身边的侍女很少,一般是他都是亲力亲为,他经常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忽必烈也经让他批改奏章,他一直主张儒家学说,讲究修心治国平天下,尊崇孔孟之道。关于蒙军的屠戮城池之事,真金极力反对。真金为人谦卑,爱惜人民,知黎民百姓疾苦。平时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且太子极为喜爱别人弹琴,常备上几杯小酒,就着琴声,一人独坐。他和我们意识中的元人不同,如果非要描述,那他更像一杯茶。闻来醇香,品来回味。”

  “太子妻妾几人?平日可好女色?”

  “太子向来不近女色,三弟忙哥刺,四弟那木罕都妻妾成群,他却始终守着姿色平常的妻子,不肯纳妾,他曾说,若富贵者都懂得克制欲望,天下又何必你争我夺。”

  “太子妃是何许人等”

  “太子妃伯蓝也怯赤为牧民之女,皇上偶然见到,见其性情孝顺,言行谨慎,容貌端庄,便赐婚太子。太子妃虽未读过诗书,但贤良淑德,对婆婆细心照顾,深得皇上喜爱。太子对她也很礼貌。”

  司晓说完,钟明亮道:“你出太子府已经半个时辰了,当立即回去,莫让他人看到。”

  司晓道:“谢教主挂怀。”说罢向二人行礼而去。

  杨若冰回礼道“多谢姐姐”

  钟明亮道:“若冰,听司晓所言,有何想法?”

  杨若冰莞尔一笑,“若冰感谢上苍,给大元百姓这样一位太子,若冰定竭尽全力接近太子,助他早登大统。”

  回到屋内,杨若冰坐在古琴之前,因左臂被包扎,不便移动。只能用右手轻轻拨动琴弦,纤纤玉指,抚上琴面,琴声委婉却又刚毅,款款而来,汩汩韵味。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宴会所在的地方是皇宫之内,名为解八酒。此名为太子真金所起,来到此处,需开怀畅饮,不躲不闪,走出院门,需饮得八杯清酒。所谓酒酣胸胆尚开张,蒙军性情豪爽,这酒自然是少不得。

  杨若冰钟明亮二人下了马车,向四周看去,也许因为本心之故,蒙古人和汉人不同,不喜金玉之物,对于花草比较钟爱。此处细细品味,隐隐深意。进入其中,有一匾额,粗劲有力的四个大字镌刻其中。上书“水榭花都”真是太子手书。

  屋内桌椅虽非名贵木料,但皆雅量高致,美轮美奂,“三鸾祁福椅”“罄竹松山桌”,其中鸾竹相称,松山相依。而桌椅后摆放的一个屏风端的是惊为天人。名为“九香采玉图”。九位美人天香国色,应是九天之上王母身旁侍女下凡。

  旁边一副楹联:西湖楼畔西子颜,仍为此女泪沾衫。

  屋内遍布各种奇花异草,或奇香,或奇形,其中一些更是连杨若冰都叫不上名字。

  几人走进屋内以后,但见一中年男子正坐在上座,面貌粗狂,浓密胡须,眉目凶历,想来是薛禅汗忽必烈了,其左边首座上一男子,打扮偏向于汉人的服侍,举止优雅端庄,想来是太子真金无疑,右边首座正是四皇子那木罕。